他的伤口需要缝合,布鲁斯迫不得已和当地人接触,如果那些炸毁了直升机的人还在搜寻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从当地人口中问出他们的消息。
兰德尔闭上眼睛。
男人可以感觉到光线渐渐地暗了下来,他的梦境里尽是灼红的火光,一片又一片,远远近近,伸手也捉不到,却滚烫滚烫的烧着他,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沸腾。男人反复屈伸着手指,他警惕着。
两个小时。
金发特工猛地睁开眼睛,蓝色的瞳孔里全是清明。
布鲁斯没动,他直视着兰德尔。
鼻子跟鼻子之间的距离一厘米,兰德尔在几秒钟之后眨了眨眼睛。他笑了起来:“sir?”
布鲁斯凝视了他两秒,面无表情地转开了脸。他淡淡道:“睡够了就起来。”
兰德尔慢吞吞地坐起身来。两个小时的功夫,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布鲁斯站在土屋子的窗口处,棕褐色的瞳孔在渐暗的光线里深沉看不出情绪。
金发特工站起身来,瞧见墙角的一只破旧的水壶,他捡起来晃了晃,竟是满的。
兰德尔也不客气,拧开壶盖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这才觉得干涩得几乎起火的嗓子湿润了一些。他溜溜达达地走到布鲁斯身边,用胳膊肘撞了撞自己的长官:“喝水。”
布鲁斯
从兰德尔手里接过水壶,喝了两口拧上盖子。
“我们该走了。”
他们需要到最近的城市,才能联系到I区情报分部。
兰德尔跟在布鲁斯身后,他眯起眼睛去看黑发男人的背影。CIA的高级情报长官依然穿着已经满是污迹的衬衫,西裤上明显看得出经过爆炸的烧灼,男人个子很高,宽肩,略有些削瘦,他已经不年轻了,但身姿笔挺得看不出狼狈。
兰德尔想起似乎是很久以前,这个男人穿着作战靴,在作战的外套外面披着一件呢子大衣的样子。他从那些带着一股子霉味的防空管道里钻出来,一抬头就对上他的训练官褐色的眼睛。军刺在他的训练官手里优雅得不像是杀人的利器,兰德尔依旧记得那把军刺抵在自己眼皮上的触感,冰凉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