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睛到水囊里。
糟糕了……她先前将药草放进水囊里防止了。
如果将水倒掉的话,他们两个都会死的。
怎么办,怎么办!
竹苓恍然想起,在那之前,曾给顾逊之一个贝壳装的药膏,就是针对一些虫毒的。
虽然可以暂时祛除一些,但是还不够。
但眼下之急,只能暂且如此了!
她望着开始浑身冰冷,又一阵热的顾逊之,急道:“公子你再撑一会儿。”
竹苓在他的腰间搜寻那药膏。
“姑娘,你做什么……”他的语气开始有些疲弱,但还是按住了她的手。
“我之前给你的那药膏在哪,现在得赶紧涂上。”她忙收回手。
顾逊之缓缓从袖口拿出,递给她。
竹苓沾着药膏,关切道:“伤口在哪里。”
他动了动几近麻木的腿。
她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一心只想着他的安危,便一会儿功夫的,露出了他有力白皙的腿,擦上了药膏。
顿时冰冰凉凉的,好似缓解了不少阵痛。
“现在,我们得赶快到那驿站讨些水来。因为这水囊里,有我需要的药草。公子你能撑一段路吗?”竹苓担忧着,将药膏收好,将他扶起。
但是太沉重,她险些栽倒他的身上。
顾逊之咬牙,终是起身,由她扶着。
此时距离那驿站,还有些许的路程。
“公子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坚持住。”竹苓满头大汗的搭着他,一边走一边鼓舞振作。
“姑娘大恩大德,我难以回报……”他闷哼了一声,“好冷。”
她见他如此,快要掉下泪来,心中恐慌不已。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几时遇到过这样的时候。
但是心爱之人的性命就在她的身上了,一定不可以,不可以放他就这样下去。
要坚持住,要坚持住!
“瑾儿,瑾儿……”顾逊之有些失去意识的道着。
竹苓咬唇,应道:“瑾儿在,瑾儿在。”
“我一定要救你……一定要救你,回到我身边……”他微弱的说道。
“我等你。但你一定要坚持住,我等你。”竹苓不拆破,扮演着那名叫瑾儿的姑娘,使他振作着。
竹苓一步一步,沉重的搭着他,尽量不让其摔倒,踉踉跄跄的,朝前走着。
公子,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她在心中默默道着。
此间,军营里,姜瑾在午睡的时候突然满头大汗的坐起身子,喘息不定,凤眸里带着惊恐。
“逊之,逊之……”她心头无限的恐惧蔓延开来。
含烟本在其身边思忖着事情,便听得她一声叫喊,忙过去问道:“阿瑾你这是怎么了。”
她搭住她的手,眼中瞬息不定道:“逊之,逊之他有危险,我怕他会出事。”
她求助的望向她。
“逊之……?可是王妃的友人?”含烟问道。
姜瑾一愣。
她忘了,从未向她提及过顾逊之的。
她点了点头,道:“我已是好久未听到他的消息了,也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过的好不好。如果他发现自己无力救我,会不会再次以身涉险。方才的那个梦,太可怕了。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含烟顺着她的后背,道:“从未见过你如此失态,着实吃惊了一下。想必那公子对阿瑾而言,意义非凡吧。”
是,顾逊之是她几乎当作亲人般看待的人。
他屡次的因为自己而处于凶险之中,不顾自己的性命,一心只为她。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有事,只望他能够好好的。
“放心吧阿瑾,梦都是反的。放心,放心。”含烟低低的顺着她的后背,宽慰道。
姜瑾缓缓摇头。
自那一段时日曾做过的梦一一都显现了时,她就很关切。
她一度认为,顾逊之一定出了什么事了。
“烟娘,我不放心。”她紧张道。
“可是,如果真是那样,你现在在这里,也无能为力。”含烟皱着眉道。
姜瑾沉默。
“仲容恪可在军营里?”她道。
“说来也奇怪。这几日时常见他早出晚归的,也不知为的何事。今日想必也是一样。”含烟眉头未缓道。
好机会。
她翻身下榻,此时应该是午时过后了。
姜瑾道:“我要去寻阿远。”
“他?能相信吗?”含烟不放心。
她坚毅的点头。
走出帘帐,便被将士阻拦。
她按捺住浑身即将喷薄的怒气,沉声道:“是谁给你们这个胆子,在此阻拦本王妃的。”
“大王有令,属下不得不从,还请王妃见谅。”
仲容恪!
姜瑾的凤眸凛凛。
她吩咐道:“将你们领队唤过来,本王妃有要事寻他。”
“这……”将士迟疑。
“怎么?不把本王妃的话当回事是么!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她的秀拳紧握。
“属下这就去,属下这就去。”将士低腰道。
过了一会儿,阿远蹙眉提剑而来,望了望姜瑾,禀道:“不知王妃寻末将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