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廉看着对面那张冷淡如霜的小脸,又是羞恼,又是不服,可最终还是败在一个喜字上。
他是真心喜欢她,这毛丫头也不知哪里好了,每每见着,总能让他心生喜爱,因此他不愿再放她在湛景楼了,想藏在家里,好比一件爱物,不愿在外与人分享,宁可独食。
可偏生她是这么个倔强的性子,程廉心里明白,眼下别说让她不做掌柜,就连娶她进程家,也不是那么容易。
也正因如此,愈发燃起程廉的斗志。他不是个容易服输的人,从小到大真正他想要的东西不多,可一但看对了眼,那就非到手不可。
珍娘眼见程廉的脸色,开始转青,然后又转红,最后倒安定下来,又恢复了惯常的自若,知道对方一定又想出什么花招了。
果不其然,程廉呷了口茶,忽然笑了。
“这茶窨得真不赖,不过比起京里的老字号,还是嫩了些。对了,姑娘想不想进京看看?虽是北地,有趣的地方却也不少,好吃的东西更比比皆是。”
珍娘抿了嘴笑:“各地有各地的好处,京城是天下脚下,好处自然是说不出的了。”
程廉一听这话大喜:“姑娘想去?我对京里是再熟悉不过了,不如待徐公公一事了结之后,我带姑娘京里逛逛去?”
珍娘的笑透彻明晰,双眸更是洞穿一切地看进程廉眼里:“程老爷,男女授受不亲,这事如何使得?对老爷名声不利。”
程廉再次挣红了脸:“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老爷这样抬举你,莫非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么?”
珍娘心想果然来了,眯眸一笑,一刹眼角却有冷芒闪过,唇角亦是抿就了诡异的弧度:“我自小就被人说克这个克那个,活到现在没吃过几口敬酒,至于罚酒,再多吃几口也无妨。”
程廉心里突然一震,想说难道她顾忌这个?怕克了自己?
“高僧的话不可全信,再说并不要今年就入门,只要放了红定,外头都知道你是我的人,那就明年后年再娶,也不是什么大事。”
珍娘放声大笑,眼底满满得都是不怀好意的亮光:“老爷原来也有忌讳的?我只当老爷为了我,什么也不怕呢!”
无端被将了一军,程廉陡然语塞,半天方自嘲地笑了起来:“你将来入了程府,自然我就是你的天了,天塌了,你不是也不好么?我为自己考虑,也就好比为你考虑一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