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固头上沁出冷汗,可指尖再疼也敌不过胸腔里的憋闷,他对闵大为人再了解不过,刚才的话论口舌心计,绝不是闵大的那付脑袋能想得出的,排排算算,除了文亦童,再没有别人!
闵大左手一把握住秋子固的拳头:“秋师傅您松松手,看您也疼得不轻,别赌气,手才好些用猛了力看又坏了!”
秋子固脸煞白着,高大英伟的身形居高临下俯视闵大,平日和润的脸容难得一见悍厉之色:“你跟我多年,知我心性,别逼我!”
最后三个字是挤出牙缝来的,闵大只觉得,瞬间自己胳膊上犹如被火钳擒住,又烫又疼。
“师傅放手,”闽大立刻求饶:“师傅放手,我说,我都说了!”
秋子固闭了下眼睛,咬牙松开了手,顿时,撕裂般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沉闷地哼了一声,跌坐在桌旁。
半个时辰之后,闵大垂头丧气地从屋里出来,脸上犹如锅底,黑得看不见五官了。
自己说是全说了,可劝也都劝了。
文掌柜的是有私心,可他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本来他想亲自去师傅说的,可又怕师傅您误会,这才借了我的口。
闵大觉得自己这话很占理,因秋子固没有反驳,更没有接话,也许在师傅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湛景楼里,珍娘正和程府的买办说话,后者正在叹气:“原来掌柜的也病了半个月?我说怎么总不见人。倒真是母女连心了,我们夫人一直以来也病着呢!“
珍娘一惊:“干娘怎么了?这向我不在家,竟没得信儿,真是失礼,还该抽个空去看看才好。“
买办向四下里望了一望,欲言又止。
珍娘会意,向旁引着:“这里人多,我那院里倒清净,咱们那头说去。”
因珍娘半个月未曾进门,又是病愈,梁师傅领着伙计们起个大早,将里外燃了几十束松枝熏过,驱散了潮气,又用茉莉花干燃了熏几日,满屋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