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都是神佛,得请着才来请着才动手请着才现身是不是?”文亦童向来沉稳宽厚的一个人,这时却一身煞气,眼里闪过戾气,指着地上一群人便道:“要不要我请了人牙子来,现在就将你们一个个都变卖了?!”
丫鬟婆子顿时一条声地哭了起来,又要求饶,文亦童冷漠地挥一挥衣袖,露出满面厌恶之色:“再出声者立刻发卖!”
屋里瞬间鸦雀无声。
“眼下正要用人,且放着你们!若再叫我看见有一丝偷懒托空者,”文亦童浑身肌肉都骤然绷紧,睫毛垂落眼帘,飞扬入鬓的剑眉上染了沉沉戾气,面色则是从未见过的阴沉:“即刻棒杖一百,拉去堂子里!”
丫鬟们脖子后面的毛发都竖起来了,眼泪憋在胸腔里,不敢冒头。
“你们也别落了轻心,”文亦童的眼光落到婆子们身上:“都是有家有口的,凡叫我查出不尽心者,一家人就不必在这淞州地界混饭吃了!”
婆子们几乎要哭天抢地,亏得还有一个有些自制力,以磕头做答,于是地上瞬间响起一片咕咚声。
钧哥却完全不理会,文亦童发飚时,他早奋力去扛珍娘,开始几次都没扛动,因两人身高差不多,钧哥到底还小力气不够,珍娘又是昏迷身子沉的很,因此难以搬动。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珍娘还是叫他架了起来,于是小心翼翼地,向外挪去。
“钧哥你要去哪儿?”文亦童立刻警觉地拦下:“快将你姐放下来!”
钧哥不理,只管向外慢慢挪步:“我要扶我姐回去!你这里怎么能留?要不是你,我姐又怎么会染病?明知她没见过喜竟还让她在这里照顾你妹妹,真是见你妹的鬼了!”
文亦童极为难堪。
“苏儿发病时只有你姐在,她也是好心,替苏儿请医,又送她到这里。。。”
钧哥不耐烦地打断文亦童的辩解:“放你娘的屁!我姐是来做客的,没听说过做客还是伺候病人!我姐她心善,你们就可着劲欺负她!怎么可能只有她在?你妹跟姓兰的那位小姐不是一向秤不砣的么?怎么不见她人影儿?!”
一语提醒文亦童,此时他方想起来,是啊,兰麝到哪儿去了?
地上苹儿极有眼力,忙趁此时抬起头来道:“回大爷的话,兰家小姐自打听说咱家小姐见喜之后,就再没见着她的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