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钧哥一脸责备之情,冲上来将帐本夺下,嘴里没好气地道:“你就不能歇会?就因你整天忙这忙哪才生出这一场病来!现在还不肯好好养养!倒好,醒了就看上帐了!”
珍娘来不及放下帐本,心里是虚的,只得凭钧哥拿了去,脸上陪着笑:“我知道你跟我忙了一场!好弟弟,这不是要进城了么?我赶着头不昏先看看咱还有多少银子,心里也有个打算不是?”
钧哥沉着脸不说话,将帐簿在手里搓来搓去,心气十分不顺的样子。
珍娘楚楚可怜地笑:“行了行了,我知道错了,好弟弟我不看了,我养着养着!别生气了好不好?”
钧哥这才开口:“知道就好!我跟你忙也算了,谁让你是我姐呢?谁让你许下过一百个鸡蛋的好话呢?不过人家的辛劳可不能白费,毕竟大老远从城里来。。。”
珍娘竖起个手指阻止钧哥再说下去:“嘘!小点声!”
钧哥不以为然:“怕什么?人在厨房呢!说要煮黄鱼面给我吃,姐你不知道,好大一条。。。”
这回换成珍娘不说话了,一双清冷冷的杏子眼,直瞪住钧哥。
钧哥情不自禁缩了缩头:“是秋大哥自己要煮的,又不是我叫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不清了。
珍娘叹了口气:“钧哥你怎么想的?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叫人家煮菜?一会城门关了回不去怎么处?跟你睡?”
钧哥眼光压得低低地,用脚尖在地上画圈:“跟我睡就跟我睡,我屋里反正空得很。”声音很小,却足够让珍娘听见了。
“你说什么?”珍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眉倒竖,星眼圆睁:“再说一遍?”
钧哥低头不吭声了。
“你小子真是没下限了,一顿好饭就收买你了?!”珍娘恨铁不成钢似的:“他是个外人,怎好睡在你房里?嫌外头闲话还不够多么?忘了二爷爷临终前的嘱咐了?”
钧哥脸红了“谁说我是为了一顿饭?”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是那样的人么?我是看他对姐你一片诚心!人家听说你病了,什么都丢下了二话不说强拉着鲍太医过来!对,就那个咱爹娘在时,求了几百个人连面也没见着的鲍太医!若不是他的方子,姐你哪有好得这么快?若不是秋大哥来得及时,姐你哪有这样说话的力气?!”
珍娘忽然语塞。
这一回和,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理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