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童看着妹妹的背影,无可奈何,只得一声叹息。
不过现在倒是看信的好机会了,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于是展开,拈出,很有力道,笔力慨然通达,朴而力,且又工,乃最为大方的柳体,倒不是一般女子娟秀那一路数的。
所写内容也一样朴素而有力:请恕不能从命,多谢厚爱。
明知珍娘指的是拒绝加入隆平居一事,可不知怎么的,文亦童的心却狠狠地被刺了一下,生生地疼了起来。
城外茶楼里,钧哥急了一夜,终于等来了珍娘,激动得眼泪就快下来了,反被珍娘嗤笑了一番。
“我怎知你在城里有事办到现在?还以为你被人掳了去,你倒好,逍遥自在地。。。”钧哥向珍娘身后张了一眼,见车夫们抬下一只挺大的箱笼,由不得吃了一惊:“怎么还带这许多东西回来?”
珍娘摇摇头,没接他的话,先付过车钱打发人去了之后,才笑着推了钧哥一把:“替我将这箱子抬进屋里去,有话后头说。”
这时已有香客和过路人上门,福平婶也来了,于是照旧先做生意,再谈后事。
等到应付过早晨的高峰之后,珍娘给忙得一身汗的福平婶斟了杯茶,又请全贵家的坐下,然后叫钧哥:“看看前头还有人没有?若没有,将帘子放下来,掩上门,你也过来这里,咱们大家商量个事。”
于是众人依言都聚在厨房里,边用早午饭,边听珍娘说话。
珍娘先给每人倒了一杯温茶,然后走顺手从放在厨房门边的茉莉花盆里,掐下几只开得正盛的朵儿,轻轻放进杯中。
“茉莉明心清目,来来,大家喝一杯,去去乏!”
钧哥丢下饭碗,接过茶钟:“姐,现在能说了吧?”
珍娘呷了一口茶,慢慢将程夫人的提议说了,倒没提文家的事。
钧哥吓得差点砸了手里的茶杯:“什么?去城里?伺候那些个老爷夫人们?”
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福平婶没说话,吸了口茶水,默然看着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