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扫了一眼,秋子固的身体却突然僵住了。
只回对方手里还没来得收起的信封上,落款处,端端正正写着三个字:齐珍娘。
尤其那个齐字,跟被他毁掉的那条头巾上绣出的字迹,一模一样,明显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秋子固虽不会绣花,却也知道要绣之前,必得先描,那描上去的便是本人自己手迹。
是她的信!
于是目光瞬间又移上了信封中央,收信人的位置。
文掌柜亲启。
写给文亦童的?!
为什么?!
她和他通上信了?!
为什么?
文亦童已从最初的惊慌中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将信封转了个向,背面朝上地搁上了自己的案头,然后平平静静地接过秋子固手里的单据,一如平常。
“知道了,你下去吧。”不知怎么的,此时文亦童的声音里莫名有了种当家东主的威严。
这可是一向在文亦童和秋子固之间少见的。
秋子固飞眉微挑,向来舒广秀逸的眉目之间多了一丝凝滞。
于文亦童,对秋子固他一向是尊敬有加,并存不少感激,心知肚明,若不是对方倾力而为,隆平居在自己手里撑不到现在,更不可能如现在般发扬光大。
于秋子固,对文亦童亦同样尊重,甚至更因对方的看重,和对老文掌柜两口子的愧疚而愈发将这尊重发挥到极致。
文亦童平日对他几乎是平起平坐,而他呢?则总是在这个平字上,自退半步。
原因便是自觉与自重。
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是东主和雇员之间的一种持之以久,让双方都觉得满意的相处关系。
也带来了互相之间,足够的信任。
可今天,这种平衡被那封搁在案头的信笺打破了。
其实,文亦童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说那信是珍娘写来的,只要不当面拆开告之内容就行了。
这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