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萧惬被男人的眼神吓到,声音怯怯的。
然而刚开口就忽然感觉下腹一阵揪扯,大腿发寒,那感觉跟小时候痛经很像,但剧烈得多。
“嘶~”
她忍不住嘶痛出声,第一下揪扯之后就愈演愈烈,揪扯变成痉挛,身子难受地弓起。
冯黄楠蓦地回神,一下攥紧她的手。
“别怕,这阵过去就好了。”
萧惬难以置信地回握男人的手,突然迸发的力气让她指甲都深深掐入他的皮肤里。
“老、老公?”
冯黄楠被她掐得生痛,额角冒出豆大冷汗。
“忍忍,没事的!”
又是一阵痉挛,萧惬目眦尽裂,眼底一片通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先前喝的那杯水。
他竟然悄悄给她灌了打胎药?!
“冯哥!不要!你不能!”
她断断续续地大声喊,“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这是你的孩子!”
冯黄楠被她喊得心焦,又怕外面听见。
一把用力甩脱她的手,转而捂住她的嘴巴。
“别吵!乖,听话!痛过这阵就好了,孩子咱们以后再要!”
他压着嗓子,竭力安抚,但手上劲头丝毫不松。
萧惬一个劲儿摇头挣扎,手掰着男人的胳膊又抓又挠,一只腿被架着也乱踢乱蹬。
发出阵阵呜咽和压抑的尖叫声。
冯黄楠满头大汗,只觉得面前这个曾经明媚漂亮的小女孩,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她满脸都是可怖的缝合伤口,脸色白中泛黄,五官因为疼痛和情绪突变都皱到了一起。
哪里还有半分可爱?
再看她的腿,医生说了,虽然今后不会影响生活,但残疾是留下了,走路会跛。
以后再要?
他忽然觉得,也许自己跟她没有以后了。
也许不久后的将来,会有另外一个甘愿老老实实当他情妇的女人为他生下一个姓冯的孩子。
他堂堂公司老总,怎么能养一个残废又毁容了的情人?
萧惬本来出了车祸刚刚做完手术身体状况就差,这会儿药流效果发作,肚子里就像是插了无数利刃尖刀在反复撕扯。
又跟男人这么拼命挣扎消耗体力。
此时情况非常糟糕。
她能感觉腿间有热流一股又一股汹涌而下,就像是冲刷而来的洪水,大江东去,一点点带走她的体温。
但男人还捂在她嘴上的手掌让人更加惊恐。
萧惬一口气就有点上不来。
挣扎哭泣中鼻腔阻塞,呼吸不畅,脸上浮现不正常的酡红。
“啊!”
这时一声尖叫从门外响起,随即就是“乒乒乓乓”“哐哐啷啷”的乱响。
是进来换药的护士打翻了手里的托盘。
她当时正要推开病房门,就在门上透明的玻璃窗上看到了里面近似谋杀现场的一幕。
冯黄楠吓了一跳!
“不,不是你看到这样!我们在看玩笑呢!”
他猛地松开手掌,连连摆手朝护士解释,护士却僵硬地站在原地,张着嘴巴看向病床。
萧惬脸上好几条指印泛着红边,她此时已经不挣扎了。
浑身瘫软,像是一滩烂泥。
两只原本又大又圆的眼睛半眯着,睫毛颤了颤,随即缓缓阖紧,脑袋忽然朝旁边一歪。
那一下护士和冯黄楠心里都咯噔一下。
在护士瞪大眼睛从床中央被子下浸出的血红印记中转开视线的同时,冯黄楠一步跨过去就想把人拉住。
却被她提前反应过来,尖叫着冲了出去。
“杀、杀人了!报、快报警!”
冯黄楠脸色铁青,被她这么一叫反而脚步顿住,怔怔回身,行尸走肉般来到床边。
顿了一下,他颤抖着伸手。
指头在萧惬鼻子前停下,过了好一会儿,没有鼻息。
他触电似的收回手,嘴里喃喃念着,“怎么可能……不可能……不是的……”
我没有杀人!
冯黄楠立即要往外跑,却发现外面走廊上冲进来好些人,是医院叫来的保安。
医护人员朝病房冲进去,保安将他拦住。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
冯黄楠张牙舞爪地掀开一个保安,于是几个保安也不客气了,群涌而上,三两下就把他整个人给按在了地上。
病房里面很快地进行了一番急救,但最终还是确定了病人死亡。
初步判断极有可能是死于大出血,但也有可能是死于窒息。
进一步就要交给警方法医去鉴定了。
没多久,警察赶来,从保安那里将冯黄楠带走。
“我要打电话!我有权利打电话!”
最后留下冯黄楠歇斯底里的不甘嚷嚷声。
韩馥肯定会救他,韩家丢不起这个脸。
他安慰自己,不是有意的,顶多算是过失杀人,如果韩家找好点的律师,也许还能无罪释放!
然而被带到警局之后,他却没能打那个电话。
警员告诉他已经通知家属了。
“通知了?怎么没见人?你胡说!我老婆会来把我保出去!”
警员懒得理他。
投去鄙视一瞥之后就讪讪离开。
在外面搞大了情人肚子,还好意思叫老婆来保人?
上面可是下来了消息的,一是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二是,一定要“好好关照”这位杀人犯。
保释?
韩馥为了避嫌,特地给魏青打了个电话,通过他给上面打的招呼。
这个丈夫,最好从此就不要再出来了。
她这回基本算是亲眼目睹了冯黄楠的所作所为,心里仅存的一点感情都随之灰飞烟灭。
那个让他出轨背叛的女人,在金钱权势面前也不过是个可以随便抛弃的东西。
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
第二天,飞黄的中层都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