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是今天的工资。”
“爸,别打脸,我明天还要上学……”
……
“饭菜放在冰箱里,饿就自己热了吃。”
“瓶子都堆在角落,方便我收拾。”
“别打脸,打了又要被当成小混混炒鱿鱼,你不想喝酒了?”
“我去上学了。”
……
赵嘉言醒了。
房间是整洁、干净的房间,没有始终与记忆纠缠在一起的浓重酒味,也没有醉酒男人的嘟囔和咒骂——所有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安详。
他起床,来到洗手间,简单的梳洗过后,镜子中映出一张少年极其俊秀、透着一股书卷气的脸,利落的短发柔顺而服帖——眉目依稀与照片中那个叫“母亲”的女人重合。
这是他的脸。一张令他饱受苦痛的脸。一张时隔多年,方才重见天日的脸。
虽然这张脸上,并不缺少属于少年人的英气,但是对于醉酒的男人来说,却只要他还有那副俊秀的眉眼,就会遭到错认和无休止的殴打。
男人总是会在看到这张脸后,毫无预兆地对他施加拳脚,曾经有一次,一只沉重的烟灰缸砸落在他头上,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来,一片猩红糊住了他的眼睛,然而这个叫做父亲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很快那片暴露在空气中的血渍就发了黑——直到完全漆黑。
后来血渍被擦干净了,取而代之的是长长垂下的刘海和笨拙的黑框眼镜。
当时想,这样,便可以少挨几次打了罢。
而今天,露出面目的我,是不是可以再相信你一次,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