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爷真实身份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宗子乐想起刚才那个女鬼来,不由开口:“阮哥,之前那女鬼说的……”
阮椒又想起吕艳红,又是一阵头疼:“别提了,想想就憋屈。”
宗子乐有点纳闷:“不能等婴鬼把第九胎弄掉并报仇以后,再去守着把婴鬼给收拾了吗?我听着好像一直有鬼跟着的吧。”
阮椒挺无奈的:“话是这么说,可连续被打胎九次的婴鬼,从古到今都没听说过,谁知道后来他会变成什么样儿?要是有一个不小心,我派过去的鬼神没能立即制止婴鬼为祸,就可能有无辜的人受害,到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宗子乐忍不住说:“从古到今都没有?”
说完以后,他就先自己悟了,也是,古时候家家户户想着多子多福,谁会想着打胎的?而现在虽然说生育自由了,妹子们想留就留想打就打,可打胎还是有损身体的,谁没事愿意损害自己的健康啊?这么一打打八次,那也真是够……能折腾了。
不过宗子乐也明白为什么即使憋屈也选择先帮吕艳红保胎了,虽然婴鬼更可怜也很无辜,可偏偏他是个不可控因素,又是个前面没出现过的特例,他阮哥是城隍爷,能怎么办?只能尽忠职守,先把不可控给控住,其他的就等孩子生下来自己跟他妈死磕去了。
想一想,是挺无奈的。
宗子乐还没真学到什么神术,已经先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容易,不禁叹了口气:“那也只能这样了。不过阮哥,咱还是得小心,不然婴鬼发现不对劲反扑也挺麻烦吧。”
这么快就“咱咱”的了?阮椒好笑地说:“这个肯定得考虑的。”
有宗子乐这么一打岔,阮椒憋闷归憋闷,还是捏着鼻子认了。比起以前审案子时见过的恶心事来,吕艳红不停打胎折腾的是她自己,恶心的程度是差远了。反正之前也让人看了两年了,这回不管怎么样,最多再八个月,这事儿终归会有个结局的。
接着,阮椒带着宗子乐走到树下,来到穆哲的旁边。
刚才是为了避免掉马才躲开的,现在大家交底了,阮椒也就准备介绍穆哲跟宗子乐认识,毕竟宗子乐也不是外人,他是阮椒做城隍后认识的第一个活人,第一个信徒,也差不多是给阮椒跟宗岁重“牵线”的“媒人”,怎么都是特殊的。
穆哲见阮椒把宗子乐带过来,又看阮椒的脸色,明白了,朝阮椒微微欠身行礼。
宗子乐好奇地看着穆哲,不过他跟阮椒熟,一时间没缓过神来还那个态度,对穆哲就不同了,他也赶紧给穆哲行礼。
穆哲连忙说道:“不用这么客气。”
阮椒笑了笑,介绍道:“这位是穆哲,子乐你以前也见过的。”
宗子乐愣了愣,看得更仔细,刨去判官服带给人的陌生感,细看五官……看了会儿他才发觉,这还真是见过的人,不过也就是在阮哥宿舍见过几次而已,好像是阮哥舍友的熟人吧,他们撞上的机会非常少,所以还是比较眼生的。
阮椒又跟穆哲说:“这就是宗学长家的堂弟宗子乐,是我成为城隍以后第一个信徒。”
宗子乐:“诶?”
阮椒朝宗子乐笑笑:“说来话长,这事学长也知道。”
宗子乐:“哦。”
虽然还是很好奇,但是他心里也得有数,不能拉着城隍爷给自己讲故事……还是回头找个时间去问大魔王吧。
互相认识以后,阮椒大概把吕艳红、穆哲、博洋、崔义昌、吕盈翠等等人的关系还有乱七八糟的纠葛说了一遍,宗子乐才搞清楚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儿,牵扯到的身边人也挺多的,难怪做起事来也总是心里纠结。
知道了穆哲是刚册封的判官,生前还是认识的人,宗子乐对他也不像之前那么谨慎了,反而因为对方的死因而有些唏嘘,但转念一想,只要穆哲能好好努力干活儿,判官这职位代表的说不定是他跟博洋生生世世的缘分,也不算太差了,就是再平静不了而已,对于穆哲这样的人而言,也不算太坏的事了。
宗子乐想了想问:“那博学长现在知道穆判的事儿了没?”
穆哲现在心平气和很多,就平静地回答:“我每晚给他托梦,在梦里慢慢告诉他吧。”说到这,他微微皱眉,“只是我还没想好是不是让我爸妈也知道。”
阮椒听穆哲这话,看向他。
穆哲苦笑说:“我刚醒的时候是情鬼,脑子里就记着洋子了,蒙城隍爷看重,册封我为判官,我自己也离不开洋子,肯定是要让洋子知道我的。但我爸妈就不同,他们现在已经接受我死了的现实,我要是突然冒出来,对他们不一定是好事,还会把他们给卷进奇怪的事里去。”
不得不说,穆哲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他爸妈是阳世的人,又是普通人,偶尔尊重传统民俗还行,要是真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了,那心理压力是不同的,还容易疑神疑鬼,过日子都不见得安稳得了。而且还有这么一点,很多事情是无知者无畏,鬼神也一般是不知道不招惹就没事,可要是知道了难免会多注意,注意到的是神灵还好,可要是注意到鬼怪,很容易会被鬼怪缠住的。
阮椒也不想让自己手下的判官一直忧心这些,沉吟说:“你可以在生死簿上查一查你父母的名字,看一看他们的生平。”
穆哲眼睛一亮,说了声“多谢”后,当下就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