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显:“……”
他自小与主子一同长大,主子行事沉稳,为人清冷自负,可近期来主子面目全非,如今连放在心头的楚璃也要调侃,如此下去,只怕要变成昏君了……
卫显不敢多言,听从地道:“臣马上去办。”
今日大陈已去,上官烨正式向天下人宣布,楚氏一族退出政治舞台。
这才是真正的国破,国亡。
看着铜镜中憔悴的自已,楚璃拿起手旁的妆盒,生疏上妆。
她的手有些发抖,如何妆扮也藏不住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庞。
她还是要漂漂亮亮示人的,她不想自已的痛苦被那个男人看到。
算是她为“公主”这二字,留个最后的体面吧。
“殿下,卫侍卫来了,”阿年慌忙跑进内室,因太急切险些摔倒,吓得白着脸道:“咱们与宣政殿那边数月不曾往来了,今日新皇登基,卫侍卫不去护驾,来咱冷宫做什么呀?”
向来新朝交替,一准会拿前朝人立威,正巧赶在新皇登基日,怕会来者不善!
将胭脂收回妆盒,楚璃转过眸子,平淡却痛苦地笑道:“别怕,今晚我有约了。”
“殿下……”
“如今不是大陈,我也不是公主了,叫我的名字吧。”
她的声音中有不可承载之重,听得阿年措手不及,慌忙跪下道:“公主永远是奴才的公主,哪怕大陈不在,您都是我的主子!奴才捧着您还来不及,哪敢直呼其名。”
“你不必如此小心谨慎,我们两个,说起来都是可怜人罢了。”她下座,亲手扶他起身。
她同上官烨一样念旧,不喜欢身边的人换来换去,可时间一久,对身边的人难免产生感情,仿佛心有所依,但同样是个软肋。
如今她没有大的愿意,更谈不上野心,只望身边的人一切安好,锒铛过此残生也罢。
“殿下……”阿年抽噎一声,不停地抹泪。
楚璃瞧着却觉好笑,虽说一个太监,毕竟是个男人来着,哪那么多的伤春悲秋。
忍不住磕了他一个脑瓜崩,“放心,我会好好活着,有我一天在,便有你的一天在。”
“奴才不怕死,只想殿下能开心地活着。”
正说到这时,内室门前有人道:“卑职卫显,奉皇上之命前来。”
楚璃立即正色:“说。”
“皇上有令,命殿下今晚侍寝。”
阿年听得呆住,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喜的是上官烨不会杀她祭旗,怕的是以楚璃此刻的心态,如何能接受侍寝的事?
楚璃定定地看着卫显,一簇火焰在眼底燃烧。
无忧之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初上官烨罚他去漠北从军,数月余,接回身边重用。
好一个门面工夫。
卫显愣叫她看得垂下头去:“请您准备,不要怠慢了陛下才好。”
“劳大侍卫亲自过来传信,可见你家皇帝很重视侍寝一事,放心好了,”她轻笑道:“你家皇帝今日登基之喜,我自当好生服侍。”
卫显未抬头,只觉头顶两道火线灼地厉害,闷声道:“是,卑职先告辞了。”
离开怡凤宫,卫显出了一身冷汗。
毕竟是坐过摄政公主宝座的女人,那眼神着实厉害,看得他浑身发汗,双脚发软。
别看她外表无害,清纯地要命,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现今她重得圣宠,会不会一不留意给他下绊子,借皇上的手把他给杀了?
卫显瑟瑟发抖,看来以后对待这位主子,要格外用心才是。
宣政殿灯火旖旎,透着朦胧的橘黄色。
上官烨一身酒气走入寝殿,借着灯火的莹莹之光,看见雕龙附凤的大床上,一团物什正在被褥下蠕动着。
他轻眯醉眼,快步走去。
“等久了吧,”他抬唇浅笑,倚在床前,大手向那被底探了进去。
触手柔滑,细腻如丝,些些凉意穿过他的指尖,悄悄往心里入驻,美妙极了。
感觉到被下的人身子瑟缩,他越发得寸进尺,索性将被子一掀,鱼似的往底下一钻:“坏东西,大喜之日怎可缺了你?”。
“太傅大人一朝翻身做帝皇,也要学学古人,尝遍后宫之妙么?”
“阿璃真懂事,深明我意,”上官烨将热唇在她身上温柔抚过,像对待一份即将开动的盛宴,“以阿璃看来,我这后宫纳多少人才合适呢?”
“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楚璃慢吞吞道:“你是皇帝,想要多少有多少。”
“非要如此之多?”上官烨不怀好意地笑道:“做皇帝真是辛苦,日理万机不说,每夜还要面对无数女人,尽力了,又恐女人们恃宠而骄,怠慢了,保不齐后宫失火,干系重大。”
他一边吻着,一边道着:“若说,做驸马则好多了,只要专心致志对待一人,若遇着公主大方的,没准还给娶几房小妾,何乐
不为?”
楚璃哭笑不得,唾弃道:“公主给你娶妾,这心是有多大,太傅大人,做皇帝就该有个皇帝的样子,当心祸害百姓,遗臭万年。”
“请阿璃指教。”他的心跳越发疾速,眼睛里冒出精光来,挺身便上去了。
楚璃紧紧咬牙。
苦笑道:“你精通帝王之术,要我指教你什么?”
“治理天下由我,但后宫之事我实在有些不知所措,想请阿璃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