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皇圈圈,今日的金丝笼。
楚璃黯然笑道:“还不是大人你做主么。”
“你也可以做主。”上官烨仍是笑,只是笑得有些坏,有些冷。
她擅自出宫的事他知晓,与秘卫暗暗接头他也知晓,他不知她在筹划什么,只知她的心是那样不甘。
他不知自已的下一次在我危机会何时到来、是否由她亲自带来,他仍是学不会心狠,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他可以无底线,无原则,甚至,无骨气。
哪怕她又像以往那般,计划着对他下手,他也只是介意罢了。
楚璃听言笑笑,拂开凤冠上的流苏,定睛地与他轻道:“让我做主的话——我若让你去死呢?”
笑容凝住,上官烨不知该哭该笑,他直直看着楚璃的眼睛,而后才无比轻浅地在她耳边道:“你说的‘死’,指的是欲仙欲死?好,我今晚便去死。”
楚璃咯咯笑开,手指不轻不重地戳在他的胸前:“大人果然脸皮厚度见涨,很好,今晚,我便让你去死。”
“我求之不得。”
被吓坏的奴才们,脸上这才见了活气。
阿年更叫他们吓得双腿打软,走路都有些发飘。
上官烨领着楚璃去往东华殿,届时文武百官已到,见二人相携而来,无不是目瞪口呆。
在整个中原史上,他们还未见过权臣前脚夺了前朝的位,后脚便与前朝公主“相亲相爱”携手共赴宴席之事,权臣不仅不将前朝余孽赶尽杀绝,反倒将其当作座上重宾,恩之爱之。
成国公上官北见状恼得弯了胡子,气哼哼道:“犬子,到底是个犬子。”
身旁的上官淳少不得拱火,“爹您看看,他被楚璃的美色所迷,这样子还能治理天下么?”
草包的话着实刺耳,上官北冷面拂袖:“他不能治理,你能治理?”
一句话将上官淳堵得哑口无言。
若上官北还有其他选择,八年前他哪会让上官烨上位,养得他势力滔天,如今的地位连他这个老子也无力撼动,遑论其他?
上官烨哪儿都好,唯独爱上了楚璃那个小妖精。
上官北虎目冷却。
不能劝上官烨回心转意,那么,只要除掉楚璃便好。
等楚璃死后,上官烨必会将全部精力放在国事上,上官家千秋万代,便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这种子在上官北心里,越积越深。
等朝局平静下来,他定要取楚璃性命。
东华殿上,正上演着一出耳熟能详的《鸳鸯锦》,演绎的是一个爱情故事,戏子们男俊女俏,唱念坐打的功底无不数一数二,各位看得是津津有味,忍不住啧啧称道。
正是入戏时,卫显急步来报。
上官烨和楚璃同座,卫显禀报前顾忌地看了看楚璃。
“说。”上官烨却不避嫌。
卫显得了话,开口道:“大人,肃王有消息了。”
楚璃听言眼帘一抬。
上官烨懒懒地吐出一字:“说。”
“人逃往黄石镇了,雨楼人手正在追捕。”
黄石镇离上州有八百里之遥,是大陈的一处要塞,扼西宁关,与西宁仅有百里之距。
而西宁,是大陈与岑国的一道重要防线。
无忧想做什么?
上官烨悠悠一叹,略有些得意,“无忧的根在上州,家在江南,如今被逼去了黄石镇,倒显得我们咄咄逼人了。”
楚璃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卫显躬身:“雨楼必将全力以赴。”
“下去吧。”上官烨挥退卫显,接着便若无其事地与楚璃喝茶听戏。
楚璃暗暗向身边的阿年使了一个眼色。
阿年常年跟随她,自然能看懂她的暗示,点头后悄声退了下去。
阿年尽量降低存在感,在所有人将关注点放在东华殿时,偷偷回到怡凤宫,走下暗道。
他必须尽快联系京中秘卫,将无忧在黄石镇遭受雨楼追捕的事,传递出去。
暗道狭窄,阿年点了一盏灯摸索向前,这是他第一次走,好在之前楚璃给他讲过地形,虽然生疏但也不会走偏。
等他走到第三个拐弯口,手中的灯忽然闪了闪。
有气流过来!
阿年立即警觉。
不到三个数的时间,前方忽传来几个杂乱而疾快的脚步声……
东华殿,节目越发精彩纷呈,席间时不时响起各位大人的叫好声。
楚璃却心不在焉,神志不知飞去了哪儿。
“接下来是&lt春江花月夜&gt,是一首以编钟打击的曲子,你常年听歌赏舞自是不稀奇,但今日击钟的人,很特别。”上官烨慢条斯理地讲解着,“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友人,望你赏脸。”
从开始到此刻,演了不下十个高质量节目,楚璃都不感兴趣,这才会有上官烨说的“赏脸”二字。
楚璃默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