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很少,隔天放半耳勺左右的量便好,本就是纯白无味,掺食水中难以察觉,银针亦无法刺探,不然这东西瞒不过尘湮和叶成。
上官烨每日饭食、药物,必经两人反复检查,亦有专人试吃试喝——专人是楚璃。
为了让上官北安心,楚璃与上官烨同吃同喝,上官烨受伤后越发矫情了,每逢喝药便开始想方设法逃避。最近他伤情大好,话也多了,精神也爽利不少,于是便有精力耍心眼玩儿手段,跟喂药的人一会谈起家国大事,一会论及风花雪月,模样还相当地一本正经,总之对于喝药的事能避则避,避不了也不会乖乖就范。
回回楚璃都很想将伤者扔出殿外,但又回回认栽,把伤者捧在手心里哄着,直到他顺从为止。
对于楚璃的唇,他有着近乎疯狂的痴迷。
怕喝药是其一,想借机品尝她软糯的唇是其二,亦最主要。
然后他如愿以偿。
她抵唇边,温柔启开他的薄唇,却将掺有浮生醉的毒药送进他的口中……
每次见楚璃渡药,叶成都会淡定抬手遮起尘湮的眼睛,尘湮对上官烨的心思府中人尽皆知,叶成纯属不想让她受到刺激。
许是尘湮麻木了,这些天她眼见着楚璃与上官烨你侬我侬,起初还有些不适,之后便坦然以对,不见脸上有丝毫表情。
天恩寺一事已过去十天,因为诸事频发恐有不吉,楚璃与众人商议后决定将婚期与封王大典推后,命钦天监重新择日。
次日钦天监复命,三月十九有期。
那便是四十多天之后的事了。
宣政殿,看着案头上堆如小丘的奏折,楚璃突然眼前一眩,她下意识扶额才堪堪稳住。
可能是浮生醉毒发,今早晨便觉身体疲软,不见平常朝气蓬勃的精神状态。
楚凤颜说的没错,这种毒放在正常人身上瞒不住,但放在重伤人员身上,这些异常不过是伤者的日常,加上这药极难发觉,纵然伤者真感觉出不对劲来,太医也无法查出原由,最终,还是会推在伤者本身的伤势之上。
“阿年,”楚璃小心起身,唤一声道:“随我去偏殿。”
阿年侍候楚璃已超十年,本分使然,平时对楚璃的小动作亦倍加留心,发现方才主子站起时身子晃了晃,忙不迭上前搀扶:“殿下小心呐!”
“可能昨晚睡得迟了,刚才又起的太急,有些头晕,”楚璃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不然他定要去找太医问长问短。
“殿下最近为太傅的事操碎了心,自已也要保重身子才好,”阿年小心翼翼搀着,心疼地抽抽嗒嗒,眼泪直掉,“太傅能得殿下爱待,真是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