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湮很小,区区上官家一名婢女,将来若有需要她可以随时被牺牲,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她的存在。
上官烨却从不如此认为。在那个滂沱雨夜,他收到楚璃或许已在回京路上遇害的消息,神乱下丢了本打算拆开的信件,率属下紧急离去,在场仅剩了一个尘湮。
过后上官烨盘问过属下,没人看过那封信,信,自是落在了尘湮的手上。
然而尘湮从不曾跟他提起信件的事,不管信上有何信息,尘湮的私心已露。
所以在楚璃说到管自家奴才时,上官烨才会有所触动,他能治理一国江山,能轻易将楚璃擎于掌间,可他从不喜欢怀疑身边的人私大于忠,这也是为何他屡次被楚璃暗算的原因所在。
“太傅大人,你没资格扣押我的人,请你立刻放了她!”她撑着强硬,直视他,命令道。
上官烨冷笑,满面的不敢苟同,“我没资格扣押你的人,你就可以偷我令牌,随意指挥我的部下?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在药里下毒致我昏迷?”
楚璃被他的话硬住,这个上官烨,女人似的计较那么多做什么!不就是迷晕了他一下,用了一下他的人!
“你的部下我怎么使不得了?率土之宾莫非王臣,都是我楚家的人怎么不能用了?”
上官烨悄悄屋紧了拳,脸上八风不动,眼神渐渐发寒。
“你要这么算的话,我是你太傅,以你的所为便是大逆不道!”
楚璃还嘴道:“天地君亲师,君在前,师在后。”
“你的嘴挺硬,果真是长大了么?”上官烨忽然压近一步,修长的身子足以让她溺在其阴影下,将从窗子洒入的光,遮得一干二净。
天下第一的男人,气场可想而知,那几近掩盖一切、将所有逆鳞剔除的锋利,此时正毫无保留地彰显,掩住了她所有的光与温暖。
到底君在前还是师在前,由他上官烨说了算。
楚璃用被子将自已裹紧,尽可能地缩了进去。
身子早就向他服软求饶,嘴上仍在贫:“是,该长的,都长了。”
想起楚璃对他狂轰乱炸般一心想睡他的时段,上官烨莫名消了一些火气,再气有什么用,就算罚她,骂她,最后无奈认输的,不得不接受她的任性与错误的还不是他?
慌如小鹿的眼睛一点点地恢复灵动。
上官烨从她的眼睛上挪开视线,不知因何,神情有些惆怅。
“那个受伤的女人,我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