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卿这边咋一听到陆禹琛的声音从听筒的那边传来,蓦然间,眼泪一下子溃堤一般的滑落了眼眶。
“呜唔”当察觉自己竟然不小心哭出了声以后,赶忙用手捂住,却无法回应陆禹琛任何的不安与自责。
而陆禹琛显然也听到了那极为细小又隐晦的声音。因为只要是属于沈宴卿的,不论是声音、动作,还是使性子的小情绪,又或者是任性妄为的执着,陆禹琛全部都铭刻在心。这会儿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话筒里面好像是无限放大了一般的哽咽?
只不过听了这一声不轻不重的呜咽之后,陆禹琛在话筒那边却更加的手足无措了。说起话来也更是语焉不详,结结巴巴:“宴卿,我……你别哭啊!我……总之都是我不好,我并不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所以对不起!对不起!我……你先别哭了好吗?都怪我!对不起,是我不好……”陆禹琛一边含糊其辞的劝着沈宴卿,一边努力的道歉。
可是沈宴卿那边哭的他心都要碎了,语意根本就表达不清楚。而且两人之间又隔着一个话筒,沈宴卿此刻看不到陆禹琛脸上的焦虑与不安,而陆禹琛自然也看不到沈宴卿脸畔的愧疚与茫然。
两人之间完全看不到对方,也触摸不到彼此。难免都会因为脑补过多而互相之间只会给对方增加负担。
以至于到最后,竟导致陆禹琛越劝越严重。沈宴卿的眼泪几乎就像是自来水一般,稀里哗啦的就往下掉,完全的收势不住了!
陆禹琛不禁愈发的慌张。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宴卿!我……”一时间嘴也笨的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可惜他现在又没办法离开医院。
自从上一次他不顾一切的冲来沈家找沈宴卿之后,陆母就盯梢得紧。简直是寸步不离的地步。
明面上是说万一有个什么,亲生儿子不在身边怎么行?
可是陆禹琛知道,那不过是陆母想要拘着他的借口罢了。上次他无缘无故的扔下医院里面还在手术室里的陆铭禾,显然是让稣禾内部来探望的董事诟病了。陆母又要面子,所以自那次以后,是真的怎么也不肯放他走了。就连电话也没收了!要不是刚刚他脸色一别以往的妥协彻底的阴沉了下来,恐怕陆母连让他在洗手间里面给沈宴卿回个电话都不肯。
陆禹琛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无能,不但不能顾好陆氏与家人,更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护不好,一时间陆禹琛只觉得自己活得实在是窝囊——
“啊——”登时一拳头挥向了洗手间镜子里面什么都解决不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