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
每年的七月七也是一样。
这年头高考还没有提前去六月份,所以每年的七月七、八、九日这三天,是全国统一高考的日子。
估计怕是给女儿增加压力,方萍和于成勇只在电话里浅浅叮嘱了于青几句,没有再特意跑来什林一趟。
至于小婶,虽然于青觉得她其实也怪紧张的,不过在她面前还是尽量保持镇静,就是要求她高考这几天一定要回家吃饭回家住——小婶跟同事调了班,这两天就专门呆在家里好给她做饭的。
于青本来想说没必要,不过话在嗓子眼里转了一圈又咽下去了,点头:“好呀。”
舍友罗小媛的父母都从省城赶过来了,就住在离学校不远的旅店;姚秀美则是她妈来了,于青这几天不在宿舍住,本来想说让姚秀美妈妈睡自己的床铺就可以,不过她妈妈坚决不肯,住去了也离学校不远的一个招待所。
孩子高考是大事,这做父母的也是如临大敌——于青庆幸自己父母好在是没来,否则她真的说不定压力倍增。
七号高考,学校五号就给高考生们放了假,于青一遍遍检查着刚发放下来的准考证,默念着考点地址——她的考点设在矿务局老年大学。
老年大学离小叔家不远,走路也就不到十分钟,和少年宫文化宫都挨着,于青路过过n次,就是从没想过,那里会是她人生最重要考试的地点。
她心里想着明天应该去看一圈考场,也丈量下路线,旁边小婶唤她,举着一摞已经快成破烂的卷子问她还要不要?——教室里很多学生家长都来帮孩子托运书本,毕竟是高三生,书啊本啊卷子啊练习册啊,多到真心得用麻袋装。
小婶也骑了自行车来帮她托运书本,教室今天就要清空出来,黑板上班主任在最后写上的几行大字还赫然在目:鲤鱼不跃,岂可成龙?大鹏驻足,焉能腾空?十年磨刀霍霍,只为今朝一搏,此时不搏何时搏!
于青望着那行云流水的几行字,有点发怔,想来百里之外的怀姜,应该也是一样的情景:林如冬、朱方婷、刘和平、钟珊、江河鸣……还有小池,更甚至还有远在新疆的陈曦、远在北京的小胖,他们所有人的命运都集中在这几天,至于日后命运的走向,那就要靠每个人的实力和运气了。
实力也许不同,但希望我们每个人都有最好的运气——
回到家,堂弟超超已经放暑假了,却是怕他这个皮贼扰到于青,小叔正准备把他送去他姥家。
反正姥家还有舅舅家的小表哥一起玩儿,超超去的很乐意,就是临走前还是扒着门框冲于青大喊一声:“姐,好好考啊!别害怕!”
于青忍俊不禁。
“人不大,操心不少。”小叔乐,拧着儿子的耳朵提溜出门去了。
于青第二天和小婶去看了考场的,的确离家很近,掐着表算,正常步行速度也就8分钟,而且一路上不用过马路,只需要经过两个路口。
矿务局的老年大学是新建的,教室簇新,于青按着指示牌,找到自己的考场,考场设在三楼,扒着窗口瞧了,黑板上挂有石英钟,天花板有吊扇,教室空间宽敞,桌椅宽大,挺不错的。
她下楼来时,见小婶正跟一个人挺热络的在聊天,过会小婶过来跟她汇合,说她本来想打听打听这地到时候监考的老师都有谁,真要有熟人,也好托人多照顾照顾你。
虽然这里“照顾”不是指作弊啦,不过也就是提醒个时间啥的。
这有个熟人,不是更放心么?
不过小婶一脸遗憾,说自己打听了,到时候来监考的都是来自太仓的老师,而矿区本地的老师也都别分配去别的地区监考去了。
于青笑笑,挎了小婶的胳膊:“都看好了,挺好的。婶,我的考场可是第66考场,啧啧啧,我有预感,我这回肯定考的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