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愣了愣,调头返回去程心面前,不太确定地问:“全部?全部告诉他?”
程心保持双手抱胸,半坐在桌面的姿势,没有半点犹豫说:“对,都告诉他。然后要走要留,随他。”
“大姐……”小妹打从心底不支持这种坦白。
如果郭宰不介意那固然好,如果他介意而选择离开,那大姐就是赤裸裸的被抛弃。到时候,大姐所承受的伤害岂能与平常吵架冷战带来的相提并论?
与其将选择的主动权拱手让给郭宰,倒不如自私一些,把最大的权利留给自己。
例如粉饰一切,隐瞒事实,就当作是一场普通争吵之后提出分手,相忘江湖,留对方一个干脆利落的洒脱形象,骄傲依然。而不是将自己无能为力的缺憾坦然相告,再任人予取予弃,听天由命。
“不如我只讲一半,帮你提分手?怪就怪他拿你跟别人比较!至于私人问题,我不提!”小妹微微激动,打定主意要这样帮大姐,说完就往门口去。
“不好。”程心拉住她,“你就按我的意思去做吧……算了,我亲自去跟他讲。”
她站直腰,大步大步爽快地往房门口走,脸容平静,眼神淡然,正是小妹所愿的洒脱姿态。
可当手搭上金属门把,才作扭动,时间就突然定了格,所有的动作都没法再往下继续。
说不清是手腕关节失灵,还是门把长了锈,总之门没有被拉开。
程心恍恍然,一抬眼就仿佛看穿鼻尖前的白门板,看到郭宰站在外面的走廊前头静默不语,沉黑的目光注视着她,轻轻摇头。
她眼底一下子热了,一股水汽腾地染了上来,手牢牢握着门把,微抖着肩膀,就是使不出劲往下扭。
“我帮你讲!”小妹冲过来将她推至床边坐下,没有其它话就拉门跑了。
程心喘了口急气,湿着脸跑过去门口,打颤着手把锁紧紧落上,再将墙上的照明开关统统按灭。
房间随即陷入黑暗,静寂无声,说是有人在里面都难以相信。
外面,小妹杀气腾腾现身,将厨房的三个人都惊动了。
尤其郭宰,注意力不曾离开过走廊尽头的房间。他一见小妹从程心的房间钻出来,就料到有什么信息,马上奔过去问:“程心……”
“给我滚出阳台!”小妹打断他,手一甩指向外面,恶狠狠道。
郭宰愣然。
在后面的大妹与小孖不明所以,也面面相觑。
小妹谁都不看,红着眼咬着牙,哽着脖子率先往阳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