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会长您好。”
郭宰恭敬地过去,提起台上的茶壶,替副会长女士斟了一杯七分茶。
他站在离食客一个身位的距离之外,微微躬身,嗅觉能同时闻到女士身上绕散的淡淡香水味,以及十九楼毛尖茶的茶香之气,眼睛则安分地定位于女士的茶碗之上,不四处乱瞄。
女士露出惊喜的表情,一双眼角笑出一叠鱼尾纹,“你认得我?”
郭宰笑道:“您是台企联会的副会长。”视线稍稍往女士身上移,恰巧见一角丝巾上绣了个cen,他记起什么,立即补充:“岑女士。”
“小伙子记性真好!”岑女士欢喜地夸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郭宰。郭靖的郭,宰相的宰。”
“原来叫小郭,家里都有什么人?”
郭宰保持笑容:“家里无人。”
“啊?这么可怜?”岑女士换上同情的脸孔,忙着招呼他:“怎么这么可怜呀,小可怜的,过来过来,快让我看清楚。”
郭宰走近半步,岑女士伸手往前够,够住他的下手臂,将他往自己拉了拉。
郭宰感到唐突,可仍顺着食客的意思,笑着挪过去又半步。
岑女士怔怔地欣赏他的面相,双手握着他下手臂捋摸,轻声问:“在这里上班辛苦吗?”
郭宰被摸得不自在,但没抗拒。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表示亲切时爱牵着对方的手臂聊天,他接触过不少有这种行事作风的婆婆食客。
他回话:“上班哪有不辛苦的,不过都不是问题,能应付。”
岑女士点头:“工资多少?”
郭宰难堪:“不多。”
岑女士乐了:“不用不好意思啦,我都知道。小郭,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郭宰愕然,思维未转过来,又听岑女士说:“当我的助理,月薪一万,不,一万五,如何?”
郭宰更愕然了。月薪一万又随随便便涨到一万五的助理职位,他能胜任?
他不作多想,婉拒:“岑女士,我学历很低。”
岑女士意味深长道:“小郭呀,社会上有许多工作是不需要学历的,那需要什么呢,需要体力。”
她又将郭宰往身边拉了拉,“体力,你有吗?”
郭宰心想,他四肢健康发达,做搬搬抬抬的体力当然有了,可值月薪一万五吗?他没见识过这样的工作。
正疑惑着,他后背猛地一紧。
有东西搭在他后背上,似有若无地轻轻抚摸,触感与理发店女职员帮他按摩时的甚为相似。
郭宰心中警铃大作,怕出洋相。
他立即笑了两声做掩饰,随手拿起茶壶往包厢另一角走去,摸在他身上的东西因而被脱开。
待沏好一壶热茶,郭宰端着它回到饭台旁边,替岑女士添了添茶水,再退至远些的地方。
他掏出便签与笔,笑着问:“岑女士今晚打算点什么菜?”
岑女士端起质地透亮的骨瓷杯,抿了口热茶,笑道:“你帮我拿主意吧。”
郭宰:“好的,来一份青芥末沙律虾球,南非鲍鱼焖童子鸡,上汤芥兰和椰汁炖官窝。可以吗?”
岑女士笑,“可以,相当可以。”
郭宰:“我马上去厨房给您安排。”
转身走了两步,岑女士不紧不慢地叫住他:“小郭呀。”
“是?”郭宰停下来,听她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