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付之!”

当薛付之的手离划破傅栖眠的脸只剩下几厘米远时,胳膊便被人一把抓住了。

抓着他的人是薛母的姐姐,她正要去给薛母交住院费,路过花园的时候,正好就看见这一幕。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薛母的姐姐对着薛付之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如果不是她身边还跟着年纪小的薛鼓鼓,大概会骂得更加难听,“我们都已经如你所愿,不要你的血了,你究竟还想要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薛付之的手腕被攥得生疼——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挨过一句骂,家里人更是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他,可是现在,不仅网上的人要骂他,连自己的姨母都这样对他恶语相向,“我只是想让你们看清他!他刚才跟我说了,说你们不是我的家人……”

闻言,薛母的姐姐却笑了。

“哦?”她朝着薛付之,满目讥讽,“——你难道是吗?”

“难不成刚才在病房里,我妹妹让滚出去的那个人,不是你?”

只在那一瞬间,薛付之哑口无言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薛父不知怎的也出来了,对于薛付之,他一直都是放养的态度,但现在薛付之的形象与薛氏直接挂钩,他作为薛氏的既得利益者,又是个两面三刀的老油条,当看见薛母姐姐训斥薛付之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息事宁人——尽管现在他心中,也恨不得能跟薛付之撇清关系。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他踱步过来,想说些什么。

“你也该滚!”薛母姐姐直接呛了回去。

薛父顿时也沉默了。

看着这出闹剧,傅栖眠只是安静地捂住了薛鼓鼓的耳朵,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了,才缓缓松开。

傅氏私人病院里的病人不算少,在薛付之大喊大叫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最后,几个护工实在是看不下去,将薛付之连拖带拽地带走了。

只是不知道,薛家后面会待他怎么样。

薛付之也走了,戏也看完了,傅栖眠简单地与薛母姐姐道别,便穿过花园,准备离开。

***

走出傅氏私人病院的大门,傅栖眠忽然觉得全身上下都瞬间轻松了很多。

空气也清新,气温也正好,湿度不干不燥,恰到好处的风吹过来,没有冬天里该有的寒意,只觉得与露出来的阳光相得益彰。

明明才刚抽过300cc的血,他应该感到有些疲惫才对。

可是他现在一点也没有。

这种阶段性的轻松感并不让傅栖眠觉得陌生,相反的,自从觉醒以后,他好像时常能够体会到。

正式脱离悦江后、将傅大花傅小花抱回家、给蜜罐找到新主人、江焕诚被设局亏损十几亿、薛付之被赶出红毯……

越是知道自己离胜利又近一分,傅栖眠似乎就越能够感受到这种如释重负的心情。

就像是他的身上曾经被牢牢绑住了无数根锁链,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的计划渐渐实施并成功,那些缠绕住他神经和心脏的锁链也随之断开几根,让他被原书剧情禁锢的灵魂得以渐渐释放。

当司机将车停在门口,傅栖眠拉开后座的车门,长舒一口气,随后摇了摇头,坐了上去。

他将车窗打开,有些舍不得外面的风景,尽管他心里清楚这里的道路和植被与以前并没有什么两眼,可似乎就是要更加明媚许多,即便是脑子放空,什么也不去想,都觉得十分自在。

真希望今年冬天过去以后,每天都是这样轻松的好天气。

***

傅父和傅母又出门旅行了,虽然傅氏私人病院离傅氏老宅要更加近一些,但傅栖眠就是没来由地想去市中心傅桓烨的私人公寓。

还没有等他完全决定好,身体就先比脑子做出了反应,开口让司机换了方向。

自从傅栖眠开始回家住,傅桓烨也不怎么来私人公寓了,但里面的一切都陈设得很好,隔个几天就会有专门的人来打扫,进门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这间房子竟然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人住过了。

就连浴室里面的洗漱用品,都是傅栖眠喜欢的牌子,仿佛每晚都在做好傅栖眠会来住的准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