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尽无声地看着侧前方,那里有一株野花在阳光下轻轻晃动。
吕锦誉顿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的脸迅速涨的通红,抱着何尽的手臂也感觉到了一种灼热的温度。
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灌满脑子的气血嗡嗡地响起了耳鸣。
“我……我……”
他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鼓动着他胸腔的热血又涨又满。
冲动之下,涌到他喉咙口的话几次三番的要往外冒。
他甚至想直接问问何尽要不要跟他试试。
反正……反正他单身、有钱、长得还好看。
他也可以包容何尽的冷淡、刻薄还有小气。
只要何尽能像昨天那样,在他走不动路的时候背他下山,在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帮他盖上一张薄毯,在他感到失落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送上一个小礼物给他。
吕锦誉就会觉得很满足了。
他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满的心脏。
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些构建在他脑子里的美好场景。
可何尽转头看向了他。
那双黑色的眼睛很冷静,顿时就将他那些像海浪般涌动的热情浇灭。
热意从吕锦誉的身上消散,他恢复了理智,同时感觉到了空落落的心。
在何尽无声地注视下,吕锦誉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我……我去洗漱。”
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那短短几秒中在心里起伏的热浪终究还是被压了下去。
而何尽在吕锦誉转身离开之后,那双毫无所动的眼眸泛起了一丝无人可见的涟漪。
何尽挽着裤腿,手上全是淤泥。
他抬起小臂擦了擦头上的汗,看到沟渠里的水流入了田地,弯腰坐在了田埂上。
一顶草帽盖在了他的头顶。
他抬起头,看到瘸腿老人想要离开,他张嘴道,“舅舅。”
看到瘸腿老人停下了脚步,他轻声说:“明天要一起去坟地拜祭吗。”
乡下没有忌日的说法,只有每逢清明还有年前扫墓才会专程上一趟山。
但何尽除这些日子之外,每到忌日他也会去一趟。
瘸腿老人回头看向他,板着一张脸说:“去。”
何尽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很细微的笑容。
老人看着他,眼眸微微闪动。
何尽很久没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