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坐下就发冷,身体也开始失去知觉。

其实到和规则你死我活的地步,他的身体是否康健,已经不太重要。

可兰山远会心疼。

问泽遗想劝兰山远别捂了,他的手就算捂热,过不了半刻又会重新发凉,白白浪费力气。

话到嘴边前,先在喉头转了几个圈,出来已经是另一层意思。

“师兄,我不冷。”

兰山远经常会理解错情绪,可这回却敏锐捕捉到问泽遗话里话外的牵强。

“不该让你见血,是我的过错。”

他轻声检讨着,情绪低落。

“我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怕见点血。”

问泽遗抽出手,不轻不重拍下兰山远的肩:“想点开心事,别垂头丧气。”

他的眼睛依旧很亮,像是天晴无风时,水面上落满光的镜泊。

“比如明晚......我就住回你屋里?”

这话由他说出来多少有些厚脸皮,但兰山远爱听,问泽遗也乐意说。

“小泽。”兰山远看着他,却没同往日那般带着雀跃。

“你不开心。”

“谈不上。”

问泽遗心头发堵:“但也确实没多好过。”

不过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没留给他们太多喘息的时间,紧迫到让人心生不妙。

眼见气氛不太对,他岔开话题:“既然在休息,就别想当下的麻烦,多想想往后的事。”

“师兄,你往后最想做什么?”

兰山远反问:“小泽想做什么?”

“想去九州各处看风景,去哪还没想好,走哪算哪。”问泽遗脸上带了笑。

“找个地方钓几天鱼,再换个地方去摘灵草,去山里隐居几月。”

他还想去顺路看看路上认识的朋友。

他希望每个脱离既定命运的“炮灰”、“配角”和“路人甲”过得都好。

不过这话,兰山远肯定不爱听。

问泽遗打算自己偷偷想。

“你想去哪,我都随你去。”

“当然。”

问泽遗挑眉:“我人都是师兄的,你还想抛下我跑去哪?”

“还有,我还要看师兄的识海。”他突然想到什么,声音大了些。

“最近太忙,我都险些忘了。”

问泽遗一直很好奇兰的识海究竟长什么样,才能让兰山远这么抗拒被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