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朦胧的月光宛如薄纱,轻盈地笼罩着整个世界,如梦似幻。
长臂抓住纱帘,拉扯出道道褶皱。
纤薄的指甲划过柔韧的肌肤,留下一道道鲜艳的痕迹,终是在这无暇肌肤上烙下了瑕疵。
一如应缺刚刚所说。
然而此时沈雾已然没有余力再想起这事。
沙发是个好地方,狭窄,柔软,能容忍两个人占据它的空间,却绝没有再多空余。
让他们只能紧紧拥抱彼此,攀附彼此,唯有抓着另一个人,才能保证他们在这翻涌的海浪不被掀翻在地。
当两人紧密相依,心和心也好似贴在了一起,发出共鸣。
但这狭小的空间也未免对某些动作有诸多限制,让人难以尽兴。
中场休息时,沈雾靠在应缺胸前,抱着他,微哑的声音淡淡响起,“别动……”
他将耳朵贴在应缺心口,轻轻蹭了蹭,“……让我好好听听。”
应缺任由他贴着,轻笑问道:“只是听听?”
“不想剖出来瞧瞧?”
大手抚在沈雾头顶,触手满是炽热的温度,和带着凉意的发丝。
汗水遇风而冷,可再烈的风,也吹不凉灼烧的心。
沈雾眨了眨眼睛,眼前仍似有一层薄雾,又或是夜色影响,教他看不分明。
“你愿意让我瞧瞧?”他缓声道。
应缺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有何不可?”
沈雾:“你会死的。”
应缺:“那又如何?”
虽然他并不想炫耀,但死亡于他而言,确实不是值得畏惧的事。
更何况这个世界。
更何况这个世界……
沈雾仍然拒绝:“我也会死的。”
他想,如果这样一个最吸引他,拥有着世上一切浓墨重彩的人消失了,他也会死的。
不是身体的死亡,而是灵魂的寂灭。
应缺轻叹一声,遗憾于无缘被爱人亲手剖心这个结局。
可他也确实舍不得,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是当初任由自己为青青而死,还笑靥从容的应缺了。
他真爱他的青青啊,应缺想。
他被自己感动到了,趁兴将沈雾抱起,转移战地到了卧室。
因疲惫而将自己埋进应缺怀里,没有睁开眼的沈雾,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分明没有开灯,应缺在他家,却好似在自己家一般熟悉。
卧室里的动静一直持续到深夜,才逐渐停息。
当一切陷入沉寂,悬在整个世界的午夜钟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