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眼神瞬间变的危险,仇临根本不是身体不舒服挑食才嫌弃那些鱼,而是在试探他。偏偏他刚才沉浸在本能里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他早该想到,仇临这性格,即使信了他的什么爷爷和认主就会沾染信息素的鬼话,之后也会试探他。
抓鱼时频繁伸出的精神丝,刚才抢夺烤鱼时顾的精神丝离他更近,而且激动之下,顾对腺体的压抑可能也没那么严实。
而他先是被猫抓鱼那种本能的快乐淹没,之后又被这烤鱼和仇临故意展露的“美色”吸引,心里的小猫就没冷静过。
而仇临的下一句话,彻底验证了他的想法。
突然温柔的雌虫伸手抚摸着他的侧脸,“你的眼睛很像我的雄主。”
顾一时间看着仇临没有说话,沉默仿佛是一种默认,仇临温柔的目光变得深沉。
这大猫真的是顾。
那什么爷爷的话肯定也是骗他的,甚至于,那个小猫也是顾。
仇临想起自从顾消失,他把小猫带回家的那段日子,他毫无顾忌用尽阴狠的手段去报复那些虫,机关算尽的去谋划。而更让他禁不住回想的是,曾经几个夜晚,他不让仆从换床单,每晚磨蹭着顾睡过的被子,挣扎着最后无奈睡去的愚蠢样子,以及他看到顾的消息而开心的傻样子。
他没有暴露出那些重要的秘密,比如他是重生的或者他更深层的、帝国那边的身份,可他又觉得自己心里被压得最深的一些东西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顾看了个干净。
不至于不堪,他只是接受不了那种权衡利弊的漫不经心被识破的感觉,他没办法再在顾面前假装他的理智与不在乎,连他自己都怀疑的感情,可能已经被顾看了个一干二净。
归根结底,这是他第一次在一段关系里处于弱势,处于下风。
而且更好笑的是,顾好像从没想过要向他坦白,即使要编那么简陋的谎言。
顾看着“温柔”的仇临,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身/下的雌虫突然起身,将鱼塞进顾嘴里,伸着懒腰往树林里走去。
不用争抢的鱼仿佛也失去了那股美味,大猫一张嘴,鱼就掉到了地上,大猫这次连一个眼神都没分去。
“你去哪?”
黑发雌虫脚步一顿,笑着回头,“找个地方睡觉啊,你不说要填饱肚子找个地方休息吗。”
白猫低头看了看脚前沾上沙子的鱼,仇临不是看出他了吗,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你不去找你的雄主了?”
顾问完就无声地拿爪子打了自己一下,不让仇临去找雄主的是他,这下人家不找了,他又心痒痒了。
黑发雌虫脚步再次停顿,这次他没有回头,看不见表情的一句话传了过来,“不着急,可能我的雄主也不想见到我呢。”
仇临说完这话咬牙皱了下眉头,他这话怎么说得跟个怨妇一样。
一虫一猫诡异的同时鄙弃着自己,又默契的沉默一瞬,接着仇临继续向树林里走去。
树林里此刻看着一片祥和,甚至有种入夜的微凉与宁静,偶尔的一声虫鸣又让这树林不会过分死寂。
仇临习惯性地开始打量,这里适合作为埋伏点,如果在那个位置架个7K舰炮车,应该能一炮灭掉一个十虫的小队……
一番衡量,仇临眼里恢复了些光彩,这小岛虽然孤僻,但却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只要运用得当,抵御一个团也有可能。
一股微风吹来拂过仇临的发丝,他一抬头发现黑蓝色天上悬着几条交错分支的星河。
这里景色也不错,若是在这建栋房子,白天去粉海里潜水、烤鱼,晚上一起躺着看星河,好像也不错……
黑发金眸的雌虫仰头望着天,发丝轻缓地飘着,漂亮有力的身体静静伫立在高树旁,嘴角的一抹微笑深深地刻在大猫那双蓝绿色发着幽光的眼眸里。
顾突然明白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虫,就是仇临,这是与他绑定了密不可分的夫妻关系的虫,是要受他支配、与他同床共枕的雌虫。
他变成猫这种事第一个应该告诉的,就是仇临。
可他一个人惯了,曾经社会定义的成熟让他习惯什么事都自己扛,大众普遍的距离感让他习惯了少去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