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我知道。”
席同丝毫不觉得自己对楚清筠身边人关注度的两极分化有多奇怪:“不用管他,没什么大用。”
不远处的咖啡馆,这位被评价为“没用”的医生正为掀开他的马甲添砖加瓦。
“年初你跟我要了不少催眠的相关资料,再结合你说的,束缚椅立在镜子前,有没有一种可能,失忆其实是你自己想要的结果……”
艾医生见楚清筠看向橱窗外,也跟着看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
楚清筠收回视线:“这个不太可能,你看节目录播了吗,我是在和周池交流后,失魂落魄地走出门,才碰到头失忆,意外太多了。”
艾医生沉吟:“也是,大脑有很多功能区,你应该只是忘了发生的事,其他的记忆还保留着……我只是觉得你私下里和往常没什么变化,你当初找过来,我一开始觉得你是失忆了没有之前谨慎,但现在看,只是因为你不再被母亲的安慰掣肘,也就没了隐瞒的必要。”
“是么。”
楚清筠垂眸。
他今天被提醒着刻意回忆高中时光,才发现自己与四年前的区别,他在节目中毫无顾忌的娇气,与穿书者一争高下的不服气和喜欢被关注的张扬爱好,都很十八岁,但仿佛经过无数次锻炼的精湛演技、走一步看十步的算计,又显得没那么年轻。
纵使他非常不愿意,也不得不问道:“你说的这些……存在于大脑其他分区的东西,在换了一个灵魂后,还能保留吗?”
艾医生被问得一愣,仔细琢磨了一下,答道:“你是想说人格分裂?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人格,以及患病时间,这个很复杂,放心,你不是人格分裂。”
“我总觉得……你在逃避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想和过去的四年撇清关系?”
楚清筠眸光一动,抬头微笑:“前四年的我不过是个被压着打的废物,撇清关系不正常吗?”
“不能这么说!”
艾医生因他对自己的诋毁皱起眉:“我约你出来,就是因为还有一件事……在你失忆前的事,我不能作为你的心理医生告诉你,只能以朋友的身份。”
他从怀里掏出另一份资料。
“一切都在按照你的预想发展,所以我才一直觉得你失忆得不彻底。”
楚清筠接过资料,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把它压在手下,有些倔强地看着窗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医生这次彻底确定:“所以,你看起来已经知道了这个计划,找我只是为了确认吗?”
楚清筠眨了眨眼,没来源地提起另一件事:“我前些天联系了我大学时期的导师,他对我的评价和我的同学很不一样,他说我是他从业十几年来见过最有天赋的人。”
导师对他家里的事不太清楚,但电影学院里过于漂亮的学生总是会遇到很多麻烦,因此也愿意理解他在外扮丑的低调伪装,甚至因此觉得他一心钻研演技,不以火起来为目标,愿意给他私下里开开小灶。
艾医生挑眉:“所以?”
十几年来最有天赋的人,怎么可能不是自己。
扫了一眼资料上“心理暗示”“自我价值定向”等字眼,抬手还给了对方。
这些东西作为“能力”,早就在他的脑子里了。
他没有继续说,只是道谢。
艾医生笑:“虽然不知道你想确认什么,但好像已经得到答案了?”
“还没,”
楚清筠看起来并没有得到确认的轻松,眉间反而蕴着些难以描述的复杂。
“总要有确切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