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隽。”林滁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大腿,谁知道一踢,直接踢了一脚尖的血。
他蹲下身,俯下身听着这个人还有没有唿吸,齐隽的气息太微弱。
林滁将齐隽提起准备放在了马背上,棕马将前腿屈起,任由林滁动作。
齐隽感觉自己浑身好像身在烈火地狱之中,到处都在发烫,疼得他说不出来话来。
朝堂之上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宋伯爷的孙子记恨他当初帮了青楼鸾姑娘的事情,借着这次机会将他大腿上的一块肉割了下来。
齐隽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疼到极致就不会痛了,他看着对方狰狞的脸,感觉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
低着头看着周围的一切。
流放三千里,也是要流放一个活的人,他算什么,一个半死不活,走也走不动,油水也没有,被人偷偷扔掉了乱坟岗。
潮湿的泥土将腐烂的气息扩大,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周围那些蛇虫鼠蚁在爬动的声音。
想他入朝堂不过五年时间,从低到高,再从高摔下,也算是全部体验过一次了。
齐隽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他不想死,他好不容易活到了今天,新政推行,他错在哪里?!错在何处?!
他感觉有一双手,将他拉起,他离开了自己身下的土地。
这双手太温热,一时间让齐隽不想离开。
林滁将齐隽带回家,刚一回家,管家就想上来将在马背上的齐隽扶下来,谁知道林滁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不用插手。”林滁说完,直接将齐隽扛了下来,齐隽的脑袋垂下去,直接被林滁扔了在床上。
看着这会儿昏过去的齐隽,林滁心里又不爽快起来,伸手就想要将齐隽扯下来,当他的手触碰到齐隽的手腕上。
“母亲。”齐隽声音沙哑道,他的声音太小,可还是被林滁听见。
这一声叫的林滁心软了起来,他松开手,轻轻拍了拍齐隽的手臂。
手触碰到齐隽的手臂上,他的身体滚烫,林滁啧了一声,这人可真麻烦啊。
林滁出门将门紧紧关住,骑马到外面军营的驻扎地,抓住军医放到了马上,白胡子军医在马上颠簸的胃都快吐出来了。
“将军,将军,我快被颠死了!”军医大声唿叫。
“有人快死了。”林滁一句话就让这老头闭了嘴。
齐隽眯着眼睛,他感觉自己口腔里面的苦劲儿已经快要涌出来了,眼前坐着一脸不耐烦给他喂药的人正是前两天在牢房外面居高临下的林滁。
“多谢。”齐隽如今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脸上的墨刑看起来也有些恐怖。
林滁在他昏迷的时候也觉得可惜,这么好看一张脸偏偏被用了墨刑,左侧面颊上一个罪字。
“别谢了,醒了就自己喝。”林滁说完就将碗递了过去,动作幅度太大,那药还摇晃出来了一点,滴落在齐隽的胸膛上。
齐隽抬起手,露出了他手腕上的伤疤,林滁又抿住了自己的唇,他抬手将齐隽的手按了下去说道:“算了,我喂你,等下还要给你换药。”
按理来说这种小事,林滁这种身份的人动手实在是没必要,可他就是不想让别人帮忙。
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找借口,这人身份敏感,还是自己来最好。
至于真的原因是什么,林滁自己也说不清。
“上药?”齐隽皱起了眉头。
林滁嗯了一声,他故意说道:“就是把你裤子扒了,让你赤条条的那种上药!”
在林滁想着,文官听到这种话肯定羞愤欲死,搞不好还要耍脾气,谁知道齐隽点点头,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说道:“那真是麻烦林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