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心中有些感激,道:“谢秦王。”
“不必谢来谢去的,”嬴政亲手扶起韩非,道:“寡人是爱惜人才之人,韩公子既然有才,便暂时安心的在秦国呆下去。”
嬴政说完这些,才发现成有些沉默,转头看向成,便见成用余光偷偷瞥着自己与韩非,眼神莫名有点……古怪,是成以前从来不曾露出过的神色。
嬴政哪里知晓,他方才为了掩饰自己的醋心,抢在成之前捧着韩非的面颊,还对韩非嘘寒问暖的打岔,这些举动在成眼中,自动划入了“殷勤备至”的行列。
自从嬴政做了秦王,可是极少对谁这般殷勤备至了,今日如此反常。
难道……
成心窍中思量,难道是韩非长得太好看了,才华又出众,所以便宜哥哥对韩非另眼相看,与旁人不一样?
毕竟成可没见过嬴政对谁又摸又碰,还笑得如此亲和温柔的。
成一想到此处,心窍中莫名有些麻麻痒痒、别别扭扭的感觉,仿佛有甚么东西在发酵,仔细一闻,还是酸的?
成连忙使劲摇头,赶紧把自己奇怪的想法赶出去脑海,一定是被斗甯经常按头,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错觉,一定是错觉!
“儿?儿?”
“嗯?”成回过神来,定眼一看,医官署的大堂里只剩下自己与嬴政二人,韩非和方才的医士都不知去了何处。
成惊讶的道:“韩公子和医士呢?”
嬴政道:“韩公子先去政事堂了,医士说是有事,儿,你怎的了?脸色不是很好看,难不成是病了?”
他说着,伸手去摸成的额头,成被他温热的手掌一碰,猛地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嗓子里发出“唔……”的一声轻微呻*吟,赶紧撇开嬴政的手。
“王上,”成急切的道:“还要去政事堂堂议,先行一步!”
说罢,逃跑似的一溜烟儿没了身影,比兔子跑得还要快。
嬴政眯了眯眼目,看着成的背影,总觉得今日的儿怪怪的,并非是自己的错觉。
嬴政回了路寝宫,坐下来左思右想,成与韩非走得太近,他们还是上下级,日常都在政事堂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招待五国使团至少需要三个月,这三个月之中,成和韩非岂不是越走越近?
“不可。”嬴政自言自语的道:“寡人需要想个法子,找个人……替寡人盯着儿。”
嬴政想到这里,便瞥斜到了值岗的王翦,王翦站得笔挺,一丝不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嬴政便笑眯眯的道:“王翦啊,你来,寡人与你闲聊几句。”
王翦立刻抱拳上前道:“敬诺,王上。”
“不必如此拘谨,”嬴政笑得十足亲和,仿佛一个和善的君王,拍了拍席位,甚至让王翦坐下来,这才继续道:“最近成小君子与韩公子走得很近,你知道这件事儿罢?”
王翦不敢置喙,道:“回王上的话,卑将对此事……倒是不曾听说。”
“其实是好事,”嬴政仿佛在闲谈,有一搭没一搭的道:“韩非乃是韩国来的外聘之臣,寡人还以为他不能短日融入政事堂,有了成小君子的帮衬,也能叫寡人省心。他们本是上下级的干系,多多走动,也好亲近亲近,往后里更好办事儿,寡人便放心了呢。”
嬴政话里话外强调了好几次,成和韩非关系密切,王翦只当做是闲谈,便听了几耳朵,但是没有太过注意。
王翦今日下午休沐,和嬴政闲谈之后,嬴政大手一挥,笑道:“王翦你今日下午休沐,寡人便不耽误你,快些歇息去罢。”
王翦恭敬的作礼,这才离开了路寝宫,来到公车署,牵了自己的马匹出宫去了。
王翦休沐需要回家一趟,拿一些换洗的衣裳再回来,他一进宅邸,正好与斗甯打了一个照面。
王翦道:“翦还以为甯君子今日不在,才贸然回来,只是拿一些换洗的衣裳,立刻便走。”
斗甯赋闲在家,他刚刚归顺,嬴政还未给他职位,因此经常在宅邸中,并不怎么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