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你好厉害!”
红发军雌手忙脚乱关掉视频,拿着光脑的手不知所措颤抖,最后直接关掉了光脑。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为战场记录仪是怎么做到把战场信息泄露感到困惑,还是该为自己那不知死活的呐喊感到羞耻。唯一能做的,就是收好光脑,假装无事发生。
谢长留很给面子的装作没听到。他朝赫佩斯伸出手:“光脑。”
赫佩斯默默将光脑放到他手中,又被扶着躺下,才意识到谢长留道一系列举动是要他休息的意思。
病房内的灯光被调到最暗,只剩床头留了一盏昏黄小灯。谢长留坐在病床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雄主去休息吧,我没问题的。”赫佩斯见不得谢长留坐在椅子上陪他,劝道。
“等你睡着。”谢长留说。
他垂眸看向赫佩斯,小灯朦胧的灯光柔和他的面容,眉眼间的冷淡漠然被模糊不少。
赫佩斯多看了几眼,原以为白日昏睡时间够长,夜间入眠会成问题,却没想到在谢长留平静的注视下,很快就睡了过去。
谢长留并没有离开。
他不需要睡眠,夜间的活动也不过打坐修炼,陪在赫佩斯身边对他而言更像是换了个地方待着。
没有多少区别。
星舰平稳行驶,往目的地贝塞星驶去。谢长留闭上眼,静静感受恢复将近一半的修为。
他再次想起了那句“不明白”。
困惑万千,不至于到困扰的程度,但追求答案却成了必经过程。
他静静整理自己的思绪,然而白日将赫佩斯拥入怀中时内心的震颤在这一刻忽然冒出头。
存在感极其鲜明,反复提醒与警告他。
漫漫长夜里,3055早已选择休眠,赫佩斯躺在病床上,胸腔起伏,呼吸平稳清浅。
谢长留睁开眼,静静凝视红发军雌的睡颜。
灯光并不明亮,他却能将赫佩斯长而浓密的睫羽看得一清二楚。等他回过神时,他的指尖已经靠近赫佩斯,停在红发军雌双眼上方,只余几厘米的距离。
谢长留眉间微蹙,屈指收回手,对自己并不算礼貌的行为感到不赞成。
太过唐突。
被褥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赫佩斯翻了个身,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
谢长留望向他,却在他的眼角发现了一点湿润。
他在哭。
强烈的失重感包裹住赫佩斯,他连呼救都说不出口。
维尔斯走在他的前方,用温柔不容抗拒的语气让他“回去”。
他在强烈的失重感间,视野变得逐渐狭窄,阴雨绵绵浸湿那身军装,赫佩斯缩在年幼的身体里,满是伤痕与茧的手抓不住维尔斯的衣角。
无形的绳索绑在他的喉间,让他连呼吸都无比痛苦,面前的景象逐渐变为暴雨倾盆的密林,他的掌心是停跳的心脏。
他被溺于深海。无数次的求救挣扎全是无用功,如影随形的讥讽再次出现,环绕在他的耳侧。
身体不再受到他的控制,他费力抬起手,五指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喉间嗬嗬作响,如斯如泣。
干燥的掌心忽然包住了他的,谢长留低声喊他的名字:“赫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