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在得到这只雄虫的分化结果前,是不会轻易离开A0135星的,在来之前,他们会长已经嘱咐过了,如果是一只高等雄虫,那么无论他想要什么,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这位阁下原谅他们的失职。

主治医师微笑着看他们离开,再替这位阁下检查了一遍,有条不紊地吩咐身边的护士把即将滴完的药水换了,把那笨重的仪器调整好……

像一群忙碌又有秩序的蜜蜂。

苏安恙沉默地看着他们,直至他们准备离开时才喊住那个医生,“蒙德先生,”他盯着他的胸牌,眼神有些空洞,语气飘渺:“我是虫?”

“是的,阁下,您确实是雄虫。”温克尔语气温和,虽然有些不解他问的这个问题,但是想了想,就说了一些他觉得这雄虫可能在意的信息,“我想您可能在担心您的腺体是不是有问题,其实没什么问题,腺体发烫是雄虫分化期间的一种正常现象。”

看他仍然有些呆呆的模样,温格尔稍稍停顿,继续说,“至于您有晕厥方面的病情,只是在分化期没有得到照顾,需要的营养没有跟上而已,这些后期都能慢慢休养。”

“你们验血什么的了吗?”苏安恙回过神来,脸色变得难看,“我是虫?还是雄虫?!”

温克尔了然,“你是想问自己的种族问题吧。”

苏安恙抬头看他,眼神锐利。

温克尔笑容不变,但是语气有些歉意,还有些遗憾,“我们无法查到您的虫形种类是属于哪一类,基因检测也无效,我们猜测您可能是五百年前已经灭绝了的黑水蝶混分类,因为黑水蝶的基因与其他的虫类结合是很难有后代的,所以您的基因有些问题,但是我们查了,您的身体除了缺失营养以为,并没有太大的疾病。至于虫形问题,可能是血脉返祖现象,导致您的虫形无法分化,不过您不用太在意……”

苏安恙:……

他一脸麻木看着这个医生说了一通虫族专业术语,最后还是问了最不敢面对的,甚至连醒了后都在刻意逃避的问题,“我那些同伴怎么样了?”

温格尔沉默片刻,不知是在诧异这只雄虫居然还会想起那些荒星来的虫,还是诧异于他称他们为“同伴”。

他谨慎问,“是那些,与您一起出意外的那几只雌虫吗?”

“对,两只虫崽,有一个腿有问题,还有一个老头,一个……很瘦的长满雀斑的矮子,他们都还好吗?”他声音沙哑滞涩,“都活着吗?”

温格尔有些迟疑,但还是回答了,“您说的这些虫,都脱离了生命危险,腿有伤那位昨天手术成功,但是还没有苏醒,两只虫崽都在病房里,他们想来看您,但是我们不了解您的意愿,不敢擅自做主,所以阻拦了。”

苏安恙听到都没死,松了口气,静静等待下文。

“至于您说的,最瘦弱那位,”,温克尔推了推微微滑落的镜框,声音平缓,“他的伤势太重,颈部骨骼已经碎裂了,脑窒息太久,如今还无法恢复自主意识。”

也就是变成植物虫了。

阳光明媚,但是苏安恙只觉得连骨骼都在发冷,他抬手抵着酸到不行的眼睛缓了片刻,开口时声音艰涩:

“我去看看他们。”他说完就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推开了过来扶自己的护士的手,“你们带路就好。”

“阁下不用太急,”温格尔拦下了他,弯腰将他将手上还在滴药水的针管固定好,将输液架分离递给格尔木才起身,率先走在前面,“他们在一楼的病房,跟我来吧。”

苏安恙下床,脚步踩在地上时虚软得他差点趴下去,摆了摆手拒绝了一直跟着自己的护士的搀扶,他跟上那个医生的脚步,在下楼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迟疑,“你们医院可以赊账吗?”

他怕瘦猴醒过来又肉疼到撅过去。

温格尔:……

他摇头,觉得这雄虫实在特别,“阁下,雄保会已经全权负责了您的医疗费,以及后续所有疗养费,至于您的同伴,雄保会承诺了负责百分之六十的责任。”

主要是那些虫并不认为这只雄虫回到一线星后,还会将那几只雌虫放在眼里,不然只怕不会做出这种事,上赶着付钱都来不及呢。

谁能想到呢,这是只怪虫,脾气怪,想法好像也怪。

“至于剩下的费用,您的另一个同伴乔尼承担了。”

苏安恙停下脚步扭头看他,“谁?”

“乔尼罗素。”温格尔回头一脸疑惑,反问:“您不认识吗?”

“我该认识吗?”苏安恙迟疑。

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