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小区门口稳稳停下,迟江率先下车带路。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迟江懒得费心周旋,于是两人相对无言地上楼、开门。

“休息一下,一会去商场给你买些生活用品吧。”挂好钥匙,迟江说。

“不用。”陈述已经自顾自换上了一次性拖鞋,一点都没有到别人家的拘谨,无比自然地问:“我房间在哪?”

迟江愣了愣。

“在这。”他指了指次卧门,神色是没能调整过来的愣怔。

直到次卧的门被关上,反锁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回响,迟江也没能回过神。

他隐约记得看书时,腼腆又好面子的男主搬到炮灰家里,全身都写着不自在,甚至主动提出要睡储物室。

后面更是主动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对这个炮灰万分感谢。

为什么……到他这儿剧本就变了。

陈述这个态度,活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还一脸不耐烦。

“奇了怪了。”迟江嘟囔着,进了浴室洗澡。

*

自从陈述进了那间卧室,就没再出来过,期间迟江敲了两次门,吃了六顿外卖,打输了无数局游戏。

而陈述不仅不出来吃饭,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是主卧阳台能看到另一个房间的窗户,迟江都要怀疑这人跳窗跑了。

这是困了多少天能睡成这样。

第三天早上,迟江迫不得已,带着耳塞把门敲的震天响。

大概过了五分钟,次卧的门被打开,神色阴沉的陈述站在里面,头发乱七八糟的支楞着,脸色苍白。

“干什么。”他张口就是恶声恶气。

“吃饭。”迟江震惊于他的理直气壮,“你睡这么久我还不能敲门问问吗?”

你要是饿死在我家,我还得负责呢。

这句话迟江憋着没说。

陈述没再说话,他紧紧盯着迟江,半晌才皱了下眉,像是终于理解了迟江在说什么,他敷衍地小幅度点了个头:“知道了。”

房门再次被关上,半分钟后里面响起了水流声。

真讲究,洗个澡还要关两个门。

迟江坐回餐桌边,拆开外卖袋子,他把粥盒打开凉着,无所事事的开始刷手机。

他盯着屏幕上某APP的开屏gg,莫名想起陈述刚刚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些失神涣散,也可能是错觉。

迟江有些担心地扫了眼卧室方向。

这人不会晕倒在浴室吧?

他刷了十几分钟手机,就在打算去敲门问问里面人安危时,陈述出来了。

他穿着迟江从买回来就没有拆过封的浴袍,头发没有擦干,不断有水珠滴落,又洇湿在白色浴袍上。

他瞳仁和发丝都很黑,便显得脸色格外的苍白,身形也过于消瘦了。

是一阵风都能吹倒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