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征服高高在上,两代皇帝都无法撼动的九千岁呢。
周棠却轻嗤出声,放开了他的脖子,擦了擦手,“怎样,皇上不是沈大人的主人吗,作为他的狗,你不了解他吗。”
“可你受伤了,谢殃,会被其他人看到的。”沈如郁眼都不眨,抬手触碰周棠的嘴唇,一股浓郁的药香随之袭来,唇上一片冰凉。
沈如郁在给他上药。
“今日之事我什么都没看见。”
轻柔又小心拭去多余的药,沈如郁面色恢复了淡定,“朝堂之争与我无关,谢大人大可不必这样防备我,如今你身子虚弱至此,需要多进补药。”
一头墨发垂至腰间,沈如郁明明一身清冷似雪的气质,却能说出类似于讨好的话,好似曾经的冷漠都从眼角眉梢褪去。
呵,周棠在内心冷笑一声,信你才有鬼了,也不知道谢殃被谁整那么惨。
这么想着,周棠抿了抿唇起身拍干净身上草屑,无波无澜朝地上的沈如郁看了眼,唇瓣微动,扯出一抹疏离的笑,“沈大人还是做好自己吧,咱家的事不需要你关心。”
他是一步一步从地狱爬上来的谢殃,岂会轻易相信这来的突兀的好意。
他的命不需要别人操心。
起风了,带走了最后一抹香。
目视周棠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花园,沈如郁捏捏鼻梁,一个疯狂又大胆的思绪跳了出来。
......
周棠做的是守护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明安,各地出现的兵战全都处理妥当,但他是谢殃,这些事不能完全由他做出来。
那势必就要出现一枚棋子。
一路上周棠飞速赶回东厂,墨发飞扬,衣摆偏飞。慌忙回到庭院里举起茶杯就一饮而尽,洗掉了伤口的药膏。
1805:“药里没毒。”
周棠动作一顿,“沈如郁今天接近我没给我下毒?”
1805老实说:“没有。有毒的是你院子里种的花,那些是从太医院抱来的,毒藏在花蕊上。”
似乎在意料之中,周棠又舔了舔嘴角,神色平静看向窗外,“原来藏在这。”
但他并不打算销毁。
与其让他们得知后不动神色换了毒,不如就这样放着,反正他周棠也要利用这毒。
就在这时,身后悄然走来一名男人捏着大氅给周棠披上,周棠转身去看,发现是神色紧张的暗一。
“督主,您的唇...”暗一一愣,骤然明白了什么,咬了咬牙,红着眼睛半跪:“是手下无用,保护不了您,手下现在就去杀了那狗皇帝”
“是我自愿的。”周棠打断他的话。
“什么...?”暗一睁着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看他。
周棠敛眸,沉默了半晌,轻叹一声,“我是太监,这权势我握再久都不是我的,对于皇上,我是自愿的。”
“暗一,你会怪我吗。”周棠视线落在桌案上的一束兰花上,“我活不了多久,与其让他们最后逼着我交权,杀了我的手下们,不如我自愿交还。”
暗一目光沉沉,周身萦绕着血腥之气,声音却极其沙哑,笑得人却心酸:“督主,手下可以把那些想要杀害您的人全杀了,您不能让他们折辱你啊,手下什么都愿意做!”
他家督主长得这样好看,如若没了权势伴身,后半生该如何啊!
暗一不忍见到当初恣肆张扬的督主变成如今这副摸样,就因为杨大将军要回来了吗!
周棠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俯身看他,“暗一,这十年你做的很好了,我不需要你帮我去杀他们,只是我想明白了,没有折辱一说,懂吗?”
暗一目光呆涩,眼尾发红,看着他的脸有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