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具碰撞声响起,高中生神经质地用餐刀划甜品,但不吃。
男士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警告,没什么用。
一股看不见,但大家都能感觉到的压抑能量在高中生身上积蓄,终于,他抓起细碎的甜点扔到江静檀身上。
见此,祁寒山冲出来,一拳将他打翻。池砚跟在他身后,将江静檀护在身后,以防那个少年丢餐刀。
看看前面,看看后面,江静檀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祁永看见对面人仰马翻的,刚想站起来,被黄女士拽住手:“我今天是来和您道别的。”
“什么?”祁永坐下。
“孩子也大了,还是不要让他的履历有污点。”黄女士淡淡道,“这是他的想法,我认了,来传达一下。”说完,把一条手帕放在桌上,“帮您太太整理一下吧。”
祁永诧异,随即想明白了,他原来也是垫脚石。
黄女士起身离开,那个高中生从祁寒山手里逃跑,越过她跑出大门,“今天真热闹。”
“对不起。”高中生的父亲抓着头发,随后在原地犹豫几秒,跟着孩子逃走。
“没有包场是最大的错误。”祁寒山退回自己的座位,对池砚道,“本来想请你吃饭的。”
刚刚打完人的手,在桌子下面发抖。
祁永和江静檀也坐会原来的位置,不同于少年的紧张,他们二人依然很从容,好像紧张和尴尬这一类的情绪已经被进化掉了。
江静檀刚才没有接祁永递过来的手帕,拿过侍者递过来的毛巾整理自己。
“
你们在这里吃饭呀。”她对池砚说,“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寒山了,刚才也是,谢谢你。”
侍者手脚麻利,很快将周围恢复如初,地板干干净净,被破坏的甜点重新端上来,连花束位置都分毫不差。
池砚觉得十分魔幻,之前一切像一场梦,而现在,他作为祁寒山的朋友被邀请,和这一家人坐一起吃饭才是真实世界。
钢琴声继续,祁永与江静檀交谈起来,甚至在对祁寒山嘘寒问暖。
三张桌子像在轨道上平稳运行的小行星。
手机震动,池砚接到祁寒山的微信:【很恐怖吧,上一秒一片混乱,下一秒风平浪静,我这十八年一直看过来的。】
池砚想,他的朋友有点可怜。
脖颈上珠宝闪耀,江静檀手抚着它,聊起最近的事,“陆老爷子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一起出席葬礼?”祁永道,“这对集团的形象好。”
江静檀:“再说吧,陆书聿都不见得有多重视。”
他们的话语传到池砚耳朵里,他问祁寒山:“这是在说什么?”
“陆叔叔的父亲好像快不行了……”算起来也是陆言栀的爷爷,但是陆言栀一点也没透露出来,还是说他也不知道?
这在池砚眼里是天大的事,他一边想得安慰陆叔叔,一边想为什么不告诉他。
可是自己也没看出来陆叔叔情绪有什么不对。
池砚盯着餐厅的装饰画发呆。
其实他知道陆书聿并不懂画,但是池砚觉得和他待在一起,比真的站在他喜欢的画前还要快乐,也超过任何人。
要形容那种感觉,就是心跳加速,感官灵敏十倍以上,伴有强烈的占有欲。
就像他拿着画笔,对面前空白画布产生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