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登的指挥所就设在宗政府高地上。英军两次攻击都没有得手,反而在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的联合火力下遭到大量杀伤,连200米的距离都没有能逼近。
峡谷内狭窄的地形只能让英军的每次攻击控制在连级规模,这样的力量要攻击有密集火力居高临下的中国军队,无疑等于送死。南坡英军本土旅三团指挥官琼斯上校鉴于形式,不得不下令暂停进攻,等待隆吐山后的大炮运到以后再进攻。
琼斯上校担心的是补给线被掐断后三个旅的英军部队会陷入困境,因此,作为亚东和隆吐山守备部队的指挥官,他有责任来打通交通。只不过,与将军主力音讯隔绝的上校现在还不知道,将军已经陷入绝境,就等着自己用连番不断的炮火和连续冲锋来尽快解决帕里宗的中国军队,接应残存的本土旅部队出绝境。
因此,琼斯上校所属部队并没有太卖力气,相对于较好进攻的南坡,他只尝试攻击了两次就停了下来。
而北边孤掌难鸣的本土旅二团,因为逼仄的山路难以展开进攻,只能等待康马的炮兵慢腾腾(其实也够快了)南下,企图依靠炮火来打通道路。
泽登检视着阵地,用亚麻编制的麻袋里装满了沙土、白面或者大米,成为新军抵挡必然来到的英军炮火的掩体,用大量原木构筑的坚固工事完全按照操典的要求建造。英军兵站仓库为中国军队提供大量可用的材料。
因此,现在的帕里宗高地,除了没有钢筋水泥外,完全就是一个半永备工事的组合。也难怪泽登部队如此的奢华,等着挨炮的人,能不把自己的窝搞坚固一点吗?英军可是有山炮的,那种东西虽然射角不大,威力有限,可是比迫击炮远的射程可占尽了新军的便宜啊!说直接点:英军可以用炮轰击高地,而高地上的新军去不能打到英军的炮兵!要不是迫击炮都架设在东坡上(那里相对来说,是南北两方面英军炮火的死角),恐怕大战一起,新军的炮火就要被完全压制住了……
1904年5月13日,当第一线的阳光洒在帕里宗高地上时,炮弹带着呼啸声落到了高地上,巨大的爆炸随即产生,密集的炮火很快就覆盖了整个高地平台。绣有四川新军南下纵队几个字的金龙旗被炮火掀飞,来不及进入工事躲避的战士被弹片撕裂,被冲击波高高的抛起,帕里宗高地在清晨,就变成了充溢着血与火,轰鸣与硝烟的修罗炼狱。
一发炮弹击中了指挥所,把上面盖着浮土掀开,震得圆木支撑簌簌作响,大量的泥沙碎石从缝隙中掉落下来,洒了指挥部里的几个人一头。
“!光挨打的滋味真不好受。”泽登轻声地抱怨着,把头盔从桌子上拿起扣到脑袋上,这样,领子里就会少钻点沙石进去了。其他几个人也是被炮弹的爆炸震的昏头昏脑,连不迭地戴上了头盔。
“司令,还好咱们的部队撤得快,没多大的伤亡。我看就北崖上那个观察哨悬乎。”刘彝大声吼着宽着泽登的心,自己手下的兄弟,就是丢一个都心疼啊!不过,打仗啊!不死人是不可能的。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泽登有先见之明,硬是逼着大家连夜搞了避弹工事,加固了建筑和指挥所,要不,就刚才那发炮弹,就可以报销指挥所里的几个人……
炮击在持续着,仿佛英国人的炮弹打不完似的,浓烈的呛人硝烟从观察孔往里死命的灌着,待在指挥所里并不好受!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炮击的力度渐渐降了下来。泽登跳了起来,吼叫着“进入阵地”就往东坡跑去,那里是迫击炮阵地。
一营2连的官兵们早就在连长指挥下行动起来,带着武器装备迅速地进入阵地,等待英军的冲锋!官兵们听了这么长时间的炮响,早憋着一肚子气了。
泽登看部队基本已经就位了,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开口叫了声“当错”就停了口,1秒钟不到,巨大的呼啸声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