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啪”的一声响，先前熄灭的灯重新点亮，屋内变得灯火通明的，硬生生把陆淮后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唔……”

突然亮起的灯光有些刺眼，躺在沙发上的暖暖哼哼唧唧地扭动起来。

陆淮不得不走上前抱起他，跟虞兮一前一后把两个小家伙抱到主卧的大床上。

========

夜里，陆淮又独自一人睡在客卧，他睡眠很浅，半夜，敏感地听到隔壁卧室开灯的声音。依稀还可以听到宝宝奶声奶气地讲话，看看时间，才凌晨两点半。

于是翻身坐起来下床，陆淮刚走到主卧门口，就看到虞兮一脸惆怅地抱着一只崽儿出来。

“怎么了？”

陆淮抬眼越过他的肩头，就看到床上一片凌乱，而另一只崽儿被脱得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还在乎乎大睡，看着豪迈的睡姿，应该是暖暖了。

软软似乎刚从被窝被捞出来，蓬松的黑色头发乱乱的，顶着一张懵懵的小脸，揉着黑葡萄眼看了陆淮半天，才张开小胳膊。

“大爸抱抱，宝宝困。”

陆淮把软软从虞兮手中接过来，这才摸到他睡衣的裤子湿湿的。

“软软宝贝该不会尿床了吧？”

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惊喜，离婚的时候，虞兮把软软带走，他也对这个孩子有所亏欠，所以后来虽然知道暖暖和软软会偷偷彼此互换身份，但也是睁一支眼闭一眼，毕竟，他想对这个不能长期呆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多一些补偿。

可渐渐地发现，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环境所致，软软竟比同龄孩子成熟很多，小孩儿总是板着一张脸，从不主动显露自己的情绪，与调皮捣蛋的暖暖相比，他简直就像是别人家的完美小孩儿，成熟稳重，永远不会犯错。

直到不久前，陆淮才隐隐察觉到他的改变，会撒娇，会委屈，会笑，会哭，与暖暖又更像了几分。

而且今天他居然尿床了诶！终于有点三岁半小崽崽该有的样子了！

“不是宝宝，是弟弟尿床床。”

软软清醒了一些，小胳膊紧紧环着陆淮的脖子，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你好像还很得意？”

虞兮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要不是陆淮这个乌鸦嘴，说什么玩火会尿床，自己至于半夜睡得正香然后就被旁边一阵湿热给惊醒了，瞬间一阵手忙脚乱。

因为两个崽儿睡觉时喜欢紧挨着彼此，暖暖甚至喜欢抱着哥哥睡，所以软软的裤子也未能幸免，可罪魁祸首却丝毫未察觉到，哪怕是虞兮把他的衣服扒干净，暖暖依旧在呼呼大睡。

“……”

陆淮百口莫辩，却又不敢给自己喊冤，他能够感觉到虞兮的起床气。

“咳咳，我先带着软软去洗一下。”

洗到一半，虞兮把好不容易叫醒还在哼哼唧唧的暖暖抱进来。

“把暖暖一起洗了，我去把床单收拾了。”

“呜呜呜呜。”

暖暖光溜溜地被丢进浴缸，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睁开半只眼看到大爸，抱着他的胳膊就不撒手。

“大爸，小爸好凶，凶崽崽。”

“没，小爸没凶你，小爸是叫崽崽起床，因为宝宝睡着了，所以小爸说话才大声一些。”

陆淮忍着笑，挤出一些儿童沐浴乳抹到小崽儿身上，细细揉搓起来。

“大爸，为什么现在洗澡澡，崽崽要困觉觉。”

暖暖全然不知自己闯的祸，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疯狂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