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最后的裤子同样阵亡,少年没办法,用海草与藤蔓编了一条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短裤。
不过虽然掌握了变形的秘诀,小家伙却好像总是学不会走路。
没走两步就会摔进少年的怀里。
傅临渊为此有些发愁,甚至怀疑是不是小人鱼变出来的腿和自己的腿结构不一样,所以才老是站不稳。
却忽略了每次摔倒时那蓝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黠与调皮的笑意。
鲤鱼身上很暖,是和海水不一样的温暖,小人鱼很喜欢。
但鲤鱼好像不怎么喜欢贴贴,平时老要和自己保持一点距离,也不许他在岸上过夜;只有练习走路的时候,他假装摔倒,才能钻进那个温暖的怀抱。
于是小人鱼乐此不疲地两步一小摔,三步一大摔,主打的就是一个完全不停对方走路的讲解。
但当时的小人鱼并不知道,没有好好学会走路会在后面带来多大的隐患。
距离鲤鱼从天而降过了差不多半年后的某一天,郁白一如既往地抓了两条鱼,几只螃蟹,还偷偷摸了几颗海龟蛋,兴冲冲地游向岸边。
可是那一晚,每天都会准时来到岸边的少年并没有出现。
郁白等啊等啊,等到天都黑了,手里攥着的鱼都奄奄一息了,还是没等到傅临渊。
昨天还好好的。
小人鱼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乖乖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
直到圆圆的月亮高高挂在了天上,坐在礁石上百无聊赖的小家伙忽地察觉了什么。
那丝精神波动很微弱,但就是被他捕捉到了。
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郁白把尾巴变成腿,跌跌撞撞地上了岸。
哪怕对去山洞的路线有点印象,但到底是晚上,光线也不好,小人鱼看不清。
短短一段路,没有了护在身边的两只手,他摔了好几个跟头,两只膝盖也都磕破了皮。
但他却不敢慢下来,踉踉跄跄的步子越迈越快。
离山洞越近,他就越能感受到那股完全失控的精神力。
极端暴戾的无形力量在半空中肆虐,无差别地攻击着所有试图接近源头的生物。
到了洞口,郁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暴走的精神力就是从洞里传来的。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其实从见到鲤鱼的第一面开始,小人鱼就留意到了对方不太稳定的精神海。
后来的相处中,偶尔也会看到对方因为精神波动而头疼。
小人鱼已经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伙伴,看到伙伴不舒服,他总会学着妈妈的样子,把精神力融进自己的歌声,一点一点安抚对方躁动的精神海。
这几天鲤鱼的情况明明在好转呀……
郁白边摸黑往洞内走边想。
怎么忽然就又这么严重了?
“鲤鱼?鲤鱼?”
洞内没有点灯,因为看不见,他只能扶着岩壁慢慢向里走。
那股肆虐的精神力像是狂躁的风暴,让他也无法顺利像平时一样用自己的精神力大致探一下路。
“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