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看吴先生这就罢了, 忍不住有些吹胡子瞪眼, 昨天谁商量好的, 等宁景回来定是要他好看的, 就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吴先生回了江先生一个眼神,你上啊。
轮到江先生了,他张了张口,盯着宁景的面具,道:“景先生你也忒不够意思了,现在还和我们带着面具,真是见外!快把面具摘了,让我看看景先生有没有我年轻时一半的英俊。”
宁景轻笑出声,偏偏起了坏心思,故意道:“哎呀,比不了比不了,相貌丑陋,不便见人,我还是带着面具吧,不然吓得小儿夜啼,是我的罪过了。”
吴先生闻言,拿扇子点了点他,他可是见过宁景的模样的,完全和丑陋沾不上半点关系,此人就是故意拿江先生寻开心。
江先生明显也反应过来了,没好气道:“外面都说景先生那是神秀玉芝,雍容风华,你就把我当小孩哄吧。”
宁景微笑,道:“你知道就好。”
江先生:“?”
拉住快要扑到宁景身上抓狂的江先生,白先生以扇掩唇,笑道:“好了好了,多大年岁的人了,还如稚子一般打闹,传出去惹人笑话。”
一场闹剧这才作罢,四人各自坐好,气氛恢复往日的轻快。
白先生略一思忖,道:“敢问景先生,你身份可是有何不便?如今外面关于景先生的往日事迹已经传的满城风雨,我等也是略有耳闻,目前看来,那些事应该影响不到景先生,但景先生还是以玉面示人,可是有什么隐情?”
宁景笑了笑,抬手取下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玉质的脸,江、白二位先生原是没有见过他本来面目的,一时皆是愣了一下,只觉看到了画中人,便是吴先生也略略意外了一下,感叹宁景的风采更胜从前了。
宁景也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将面具放在桌上,道:“非是什么隐情,只是我的一些私心。”
“我宁景有幸得华夏文化传承,不想其如其他流入姜朝的文明一样,仅仅是昙花一现,华夏文化源远流长,我希望它能在姜朝一直存在下去,这一张面具,一身白衣,非是我一人之标识,我愿它能一代代传递下去,以‘景夏’之名义,与我宁景无关。”
场中静了瞬间,许久,吴先生感叹道:“景先生,这非是私心,是大义,吴某佩服。”
江、白二位先生同样如此,他们明白宁景的意思,他想让这一张玉面具,一身白衣,以及“景夏”这个名号成为在姜朝的华夏的代名词,只要“景夏”存在,华夏文明就将一直留存下去。
至于宁景付出了什么,就是他现在闯下的偌大名头以及日后得到的荣誉,都是为“景夏”这个称号添砖加瓦,就算“景夏”日后青史留名,也与他无关,最多提一句,他是第一任“景夏”。
本来,他可以独占的这些名利的。
人活一世,除了那些天性淡泊之人,谁不追求这些,大家不过都是俗人。
他们想了想,自觉自己是做不到这点,不仅是决定一下的事,后面还有很长一条路走,文化传承,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事暂且不提,白先生道:“还有一事,余觉得有些蹊跷,望景先生多加注意,本来景先生面具掉落之事只在永安城发生,而且很多人原是不知道景先生本来身份的,可是前段时间,玉周城便传的人人皆知,这里面恐怕来者不善。”
宁景神色淡淡,没有多少意外,这事柳静秋于信中已经和他说了,而且他留在玉周城的耳目也早就告诉过了他,他早就心中有数。
目前来说,外面那些消息确实对宁景没有害处,甚至还帮他提升了一波声望,看来像是好事。
可是,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但就说哪个好人能把人底裤都扒个干净,把宁景过去行事都抖出来,传了个沸沸扬扬。
宁景直觉这事和踏雪楼背后之人脱不开关系,这些天他在平遥城两次催了明先生,让他尽快把那背后之人的来历探明一下,明先生也回禀快了,再过半月定会将消息送来。
现在也只能等一下,不过,明先生也给了他一个很耐人寻味的消息明先生曾两次看到一位年轻人从后院离开,其乔装打扮,行踪颇是小心。
明先生也是个脑子转的快的,连忙偷偷安排了人跟踪过去,经过调查,得知了那年轻人的身份居然是青山学院学子齐鹤来。
多了的,明先生暂时也打探不到,但是这也就足够了。
齐鹤来
宁景念着这三个字,他已经让穆泉去仔细调查这齐鹤来的人际往来,到时候只要把资料拿到手,再仔细一推敲,那背后人的身份也就能露出眉目。
不过,虽是早就知道,宁景还是很感谢白先生的提醒,拱手笑道:“在下会注意的,多谢白先生。”
白先生温和不笑,言说无碍。
接下来,四人就关于场次排表的事情商议了一下,不用说,宁景的场次被三人塞了个满满当当,以后半个月都没有一天休息时间。
宁景表面不情愿,实际心里笑开花,他正缺钱呢,衡王赏赐的三千两正好都还了宅子的钱,他无债一身轻,但也颇是囊中羞涩,巴不得多安排几场说书好好赚两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