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将手放在桌上,与埃米特的手只有一指之隔。
“的确。”他毫不留情地说道,“少做多余的事。”
塞西尔噤声了。
男爵没有再多停留,他从怀里取出一样物品,犹豫了片刻后放置在了埃米特桌上。
接着,他又看了眼画像的方向,这才从书房离开。
随着门关上,埃米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擦了一把自己根本不存在的汗。
刚才几次他都以为自己暴露了,一直到最后那个气势颇为吓人的男爵也没对他这个唐突站在这的人发表任何看法,这才彻底将心放下了地。
不过就算没看到也够吓人的,看来他们这个顶头的“东家”不怎么好相处。
埃米特将视线从门转向自己的桌面。
刚才男爵留下的物品是一把银质的拆信刀。
说是拆信刀,但形状上更像是剑,同时也更接近翻书杖的作用。它的刀刃并不像普通刀那样锋利,切割书页和信封却已经足够了。
整个拆信刀看上去十分精致,刀身中间蜿蜒而下着一条银色的蛇,在蛇的鳞片之间似乎还有着缕缕的其他细小的东西,蛇头两侧则更甚。
毫无缘由,埃米特联想到了曾经在书房内看到过的那幅画。这条蛇纹给他的感觉也是某种“图腾”,在象征什么。
只是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放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将整个拆信刀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放回了桌上。
如果对方是要给自己,那明天再来拿也不迟,不急这么一会。如果不是给自己,那现在拿了只会更麻烦。
埃米特又抬头看了眼时间,现在赶回去他还有空睡一小会,接着就需要起床去买点早餐果腹,开始今天的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有些突兀的经历,他忽然对将要见男爵的事感到了些许紧张。
埃米特晃了晃脑袋,深吸了口气,不再多想,立刻动身原路返回。
回去比过来还要顺利,庄园的灯几乎都已经熄灭,行走在黑暗中反而给了他一种安全感,就好像黑暗可以掩去一切。
但当回到霍维尔书店门口时,埃米特对着锁死的门有些呆滞住了。
他没有钥匙,更何况这是从里面锁上的门。
埃米特又将视线挪向“谈话”那个方块,倒计时还有一个多小时就结束。霍维尔要不然通宵,要不然就九点后才起床,等他起床自己一定迟到。
但这个倒计时结束……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只能……也试一试了。
埃米特和倒计时又开始干瞪眼起来。
在周围人声活动越来越多,但无论谁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时间里,方块上显示的数字终于归零。
霍维尔书店二楼角落房间。
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少年猛地坐起了身。
他脑袋还有些发懵,低头看了会地,而后才回忆起昨夜的经历。
真是……倒霉。
埃米特嘀咕着,换好衣服准备洗漱一下就立刻赶去男爵的庄园,今天没时间给霍维尔准备早饭了。
可能是昨天直接躺在床上和衣而睡的缘故,紧赶慢赶来到伯尼庄园时他感到头有点晕。
像是生病的前兆让埃米特心情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