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正是一段时间不见的阿哑,此时的他眼睛紧闭,面色苍白无比,左胸口和左手臂上有大片血迹,血已经开始微微凝固。
池瑜震惊过后想把人扶起来,被安珩阻止了动作,
“师兄,我力气比你大,我来抱他。”
池瑜担忧的看着安珩怀里的阿哑,“这附近不知道有没有医馆,他这样子怕是凶多吉少。”
阿哑被丢弃的这个位置周围是一片住宅,没有商铺,这个点也很少人会经过这里,偏偏那么巧被他们遇见了,甚是可疑。
安珩看着阿哑的眼神晦涩不明,“师兄跟我来。”
池瑜跟着安珩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一家外表简朴的医馆里,一进门他就着急的对坐在案台后低头看书的大夫说道,“大夫 ,救救他。”
安珩把阿哑放到医馆里专门给病人躺的榻上,侧身到一旁站着,让大夫给他查看伤势。
大夫看完后直摇头不说话,把本就担心不已的池瑜急得不行,只想说大夫你倒是说话啊,但他教养尚在憋住了,温声问道,“大夫,他伤势怎么样?”
大夫面色凝重,叹气道,“左胳膊脱臼,其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离心脏不到半指距离挨了一刀,血流失过多,这么重的伤老夫不敢断定能救活过来。”
池瑜忙说道,“请大夫尽力救治,事后如何我们定不会追究的。”
“老夫尽力而为,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池瑜坐在角落凳子上,心神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想不到那一别后阿哑会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唏嘘不已。
“他脉搏还残留着一丝真气强撑着性命,若是没碰见我们,想必这会儿早已经见阎王爷去了。”安珩压低了声音说道。
池瑜回想了从碰见阿哑到现在的整个过程,察觉到了丝丝可疑的细节,“师弟,你说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不是巧合,是有意为之。”安珩神情笃定,“不过师兄不用担心,那暗中之人交由我来对付即可。”
池瑜想起上次安珩把刺客尸体丢到当今天子住宿旁的事情,连忙叮嘱道,“师弟行事不可太过冲动,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做了。”
他都已经有阴影了!更何况现在他们就在天子脚下,若再那般行事,城门口的边角他们都沾不到!
安珩见池瑜实在是怕极了笑了笑,反倒调侃道,“师兄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啊。”
池瑜额头青筋浮现,咬牙压低了声音道,“你能不能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好好对待!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九条命啊!”
安珩见他真的动怒了瞬间蔫巴了,呐呐道,“师兄消消气。”
池瑜瞪了安珩一眼,身体往后倒去靠在墙上,微仰着头闭上眼睛不想搭理他了。
这段时间他生安珩的气只增不减,也不知为何,他变得易怒了,有时事后回想起来就会发现,当时的他活脱脱像个操心这操心那却不被在意的怨妇一样气得失去了冷静,明明他可以忍住怒火的。
安珩消停了会儿后贴着他耳边喊他,“师兄,起来看看阿哑。”
池瑜迅速睁开眼睛,就见安珩立马拉下脸,“果然师兄还是最关心他人。”
“……”池瑜摇摇头,罢了罢了,师弟这善妒的毛病是没救了。
床塌前大夫弯腰为还昏迷着的阿哑包扎伤口,绷带不要钱似的缠了一圈又一圈。
“如果他半个钟后能醒来也许能捡回来条命,如若没有老夫也无能为力了。”大夫眉头紧蹙,轻轻摇头叹道。
池瑜视线落在阿哑身上那有些滑稽的绷带上,莫名想笑,觉得这样不道德后敛了笑意,对大夫说道,“有劳大夫了,我们先结账吧。”
大夫却是摆手拒绝,“等你的朋友醒来后再说吧,老夫治好便收,治不好一分不会收的。”
池瑜讶异,他还是第一次碰到看病以结果好坏来决定收取费用的大夫,“那听大夫的。”
半个钟很快过去,塌上的人依旧紧闭着眼,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池瑜站在一旁心里担忧不已,阿哑即使绑架过他,但是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已经放下了那件不愉快的往事。
如今,他只希望阿哑能醒过来,阿哑还这么年轻,生命不该早早凋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