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有贵人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了!”
“此话不可信啊,贵人怎么可能会委身到小地方来呢?又为何大动干戈封锁出口呢?”
在座的人议论不停,但无人敢大声交谈,生怕被人嚼了舌根去。
池瑜一开始也不相信京城那位会到这个不起眼的地方来,直到安珩回来后跟他说了这事,他傻眼了,这才敢确定厅堂里那些人略有些离谱的猜想是对的。
“我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安珩面色凝重,压低了声音道,“师兄不要想太多以免扰了心境。我们只能等明天放行后再动身了。”
池瑜点点头,见安珩眉头紧皱便伸手替他抚平,“我们避开那人就好。”
安珩闻言微微一笑,抓过池瑜的手放掌心里摩挲,“我担心师兄被那人认出会危及你的性命,毕竟‘惦记’师兄性命的人太多了。”
池瑜苦笑,也不知原主他爹当年身居高位为何想不开犯事落得个被抄家的下场,“师弟可知当年我父亲犯了什么罪?我当年其实不太清楚真相。”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多年,即使从原文和原主的记忆中寻找,也寻不到原因。
安珩垂眸,声音低哑,“池宰相太过正直了。”
池瑜微愣,难道这就是真相?
他苦笑,高处不胜寒,官场极其凶险,每一步下脚前必须慎重再慎重,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走到底,没有回头的可能。
“师兄莫要再想这些伤心事,当然,如果师兄想为伯父报仇,我鼎力支持。”
池瑜轻拍了一下安珩的脑袋,“师弟以后切不可将这话挂在嘴上,我怕被旁人听去了可不好。”
安珩头靠在池瑜怀里,声调带着调皮的小翘音,“遵命。”
池瑜无奈一笑。
当今天子近日取消了宵禁,百姓欢呼庆祝。
池瑜和安珩出来逛街透气,竟差一次又被人挤散,哭笑不得。
夜市上的人流比之白天更多,街上随处可见小孩子嬉闹的场景,举目望去,皆是国泰民安的景象。
池瑜不得不在心里感慨此情此景的美丽,勾起了他对家乡的思念。
他是家中独子,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令他心里难受至极,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他必须展望前方。
他默默在心里许愿愿另一个时空的父母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安珩忽然拉着他到一处卖糖葫芦的小摊贩面前,买了一串递到他手上,“我记得师兄喜欢吃糖葫芦。”
池瑜不知怎的鼻子发酸,咬了口糖葫芦嘴里糖味瞬间弥漫开,甜到了他的心坎里,“师弟一起吃。”
安珩抬手拭去他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师兄不哭鼻子,我就吃。”
池瑜噗嗤笑了,眼里的泪水倒映着安珩专注看着他的身影,心道,这一生有师弟相伴足矣,他没什么好遗憾的。
逛完夜市后池瑜大脑依然处于兴奋中,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般浓烈的如过年般的节日氛围了,往年最热闹的时候他们不是在荒郊野外就是不方便出门,如今能再次体验他已经感到满足了。
回去落脚的客栈要经过一条巷子,这个时间点大多人已经熄火歇息了,再加上这个位置较偏僻光线昏暗很少人经过。
此刻整条巷子里只有池瑜和安珩两人行走。
池瑜经过这么多年的锤炼,面对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已经丝毫不畏惧,更何况身旁还有安珩相陪。
不过从他踏进巷子里那一刻他就感受到空气中隐隐有股杀气,手缓缓搭上别在腰上的佩剑,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安珩这时碰了一下他手背,池瑜神经立马紧绷起来,凝神细听风中有刺破的声音,迅且猛,他凭着经验身体快速往后倒退几步。
安珩拔剑挥去,一声“叮当”的声音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