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特意来邀请南一与君渊参加。
南一原想拒绝,奈何村长盛情难却,再加上他们受村民照顾多日,于情于理也应该前去露面。
宽阔的田坝上点着一片篝火,蒸笼与铁锅凌乱摆放,中间烤着好几只肥羊。青石村的村民全都勤快能干,冒着滚滚白烟的蒸笼打开,竹筐里扣着一盘盘腊肉、香肠,甜肉糯米,大铁勺在油滋滋的铁锅里不停挥动,炸好的鱼虾,里脊排骨,很快陆陆续续摆盘上菜。
一时间到处都蔓延着食物的香味,众人席地而坐,把酒言欢,热闹非凡。
“小郎君,坐这里嘛,一会烤好肥羊,我先宰下来招待你们啦。”村长把南一与君渊安排到篝火旁边、挨着不少村民坐着,众人连忙匀出碗筷,还给南一倒了杯梅子酒。
“郎君看起来好年轻哩,能不能喝酒啊?”大婶笑眯眯道。
南一还未说话,村长先道:“咋不能喝?今日是喜事嘛,全村人都到场了,虽然你们是外乡哩,但也可以跟着热闹热闹嘛,你说是不是咯?小郎君。”
“是。”
南一接过酒杯,笑道:“我能喝酒的。”
村长哈哈大笑两声,接着又把酒杯满上了。酒过三巡,南一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并未看到那位阴阳面的女人。
他忽而生出一些好奇,问道:“你们这里有一个面带红胎的女子?”
音落,热闹氛围诡异的停滞一瞬,大婶惊呼道:“唉哟!小郎君怎么见过她啦?这不吉利的!”
南一蹙眉道:“为何不吉利?”
“你是外乡来的哩,不知道呀,她是我们村出了名的煞星!一连克死了八个人哩!!”
女人早些年流落到青石村。
因为面带红印,可怖丑陋,众人刚开始不敢与她讲话,但这丫头勤快能干,性格又怯弱,一幅没什么危害的模样,众人便慢慢放下戒心,还给她取了个小名叫双双。
这年头的人大多淳朴热情,怜她凄苦,便自发给这个孤女拉了媒。但前前后后成了三次亲,每次她刚嫁过去,夫家便会在一个月内惨死,最后一次甚至连媒婆也死了!
那些人的死法太邪门,村里人害怕呀,慌忙请了道士做法,方才算出她竟是一个天煞孤星的命格!谁亲近谁就死!
从此,村民对她避之不及,久而久之,女人开始不与人交流,独自搬到山上去住了。
南一道:“她一个住在山上?没有家人吗?”
村长又启封了一壶梅子酒,感叹道:“她那种命格,长相那么可怕哩,哪儿还有什么家里人。”
“她平时一个人呆在山里,我们也不怎么上去。”
南一想起女人已近临盆的孕肚,微微蹙眉。
“怎么啦?小郎君,你干嘛突然打听她啦。”
沉默半刻,南一端起酒杯,浅笑道:“没什么。”
青石村的村民热情好客,不停有人来陪酒,君渊虽然没有说话,但众人总感觉他骨相冷漠,不敢招惹,便一个劲儿劝南一多喝。席间又端来不少山珍野味,羊肉太油,梅酒刚好解腻,南一便忍不住贪杯了。
可能太久没喝酒,或是高粱酿得梅子太纯,他居然醉了。
幸而南一醉了也不失态,瞧着比平常还要安静,只是粉白脸颊难掩热意,长睫颤动,乖软杏眼泛着潋滟的水色。
他带着君渊回屋时,神情到底有些涣散了,“你休息。”
君渊没有碰酒,但在篝火旁坐了太久,苍白面容显露出一层浅浅欲躁,“南南,不走。”
君渊握着南一侧腰,蓦地把人抱过来。南一有些醉,也没设防,这一下居然没站稳,按着男人肩膀重重倒在了床榻间。
“疼……”
南一睁开洇湿的眼,感觉磕到了硬板,下一瞬,炽热大掌握住双膝,覆没连绵的痛感。
君渊俯着身一下一下揉,哄他,“不疼,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