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长宁离开房间进宫时,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他脚下像是带了风,还没等人看清,只留下一个残影。

脸色又染了些许餍足,但终归还是被不满替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连皇帝派来的宫人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怒了这位战神。

而此时的南浔才从桌上下来,才着地,脚上就传来一阵发麻酸痛感,让他差一些就摔了。

他扶住了桌子站好,免不了还是骂了一顿某人,这才按了按没了知觉的唇,鼻子不自觉地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还没散去的气息。

但南浔没有在意,而是等缓和了不适,这才从房中离开,循着记忆找去,最终便在另一个房间之中找到了被顾长宁藏起的木柜。

木柜之上一尘不染,是被人好生收藏着,即便过了那么多年,也如新一般。

南浔毫无意外地打开,入目便是一片红艳,他勾了勾嘴角,不知想了什么,最终只是笑了笑,随后便将那嫁衣拿了出来。

这玩意倒是跟初见时别无二致,甚至连半点皱痕都没有。

南浔还想跟系统调侃世界主角就是各种开挂,连这道具钱都能省下。但随后顿了顿,发现系统压根就不在线,南浔已然习惯这系统的时不时发疯,倒也不在意。

他褪去了外衫,便将这嫁衣换上,不得不说,顾长宁对他的尺寸倒是了解得十分通透,这红衣穿在身上,无比适合。

玉带束腰,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极其清晰,三千青丝垂落,在铜镜倒映之下,越发蛊惑,配上欧乐苑这张脸,更显得雌雄莫辨。

南浔望着镜中的自己,倒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女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穿过一次就没有负担,甚至还十分自然地穿第二回 。

果然女装一时爽,一直女装一直爽。

当然南浔的癖好也没完全偏向这方面。

对他来说,偶尔一两次不过是爱情调剂,比起这些,怕是有的人会更喜欢他果着的。

一想到那人,南浔又不自觉地笑了笑。

随后他身穿着嫁衣,便在亭子中等着顾长宁的到来,四周是漫天的飞雪,染了一地的银霜。

不知等了多久,南浔便听到一阵沉重而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他回过身,隔着白雪,与他的将军遥遥相望,红色嫁衣落入了那人的眼中,犹如火焰一般耀眼。

那是顾长宁梦里曾经见过的画面,和梦中一般无比魅色,可梦里那人却是轻笑着,丝毫不留恋地丢下了自己,消失不见了。

如今,顾长宁再次见到那身嫁衣如火,却已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愣怔着迈着步伐,踏过了深雪,朝着亭子走来,最终却只敢停在了亭子之外,抬头望着那人。

南浔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看吗?”

顾长宁几乎要将手掌捏出血来了,可他还是生生忍住,而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朝着那人而去。

雪花落在他的手背上,将他的指尖衬托得愈发苍白。

如同梦中一般,顾长宁期望着看去,掠过了虚空,只抓住了冰冷。

可随即,一只温热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顾长宁的手,满目都是留恋和爱意,“顾长宁,我来娶你了。”

那是梦里不曾有过的温度,如今却全都实现了,顾长宁似乎想笑,却又止不住其他情愫,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便是一把拉过了南浔,将他抱入了怀中。

“好。”

顾长宁轻颤抖着,却紧紧抱着南浔,感受着那人的温度。这一刻,梦境与现实终于重叠一处,他的小狐狸迎着光而来,握住他的手,再也不会消散。

顾长宁心下微动,福至心灵,“你叫什么?”

南浔挑眉,却捧住了顾长宁的脸,轻笑着,“南浔。”

就如同他们初见那时一般,告知了真实。

“难寻……”顾长宁呢喃着,却是无比熟稔地叫出了那个名字,“所以阿浔,你是来找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