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关:“……嗯。”
楼冬藏声音越来越轻:“我不是……你的家人吗?”
贺关低头按了按自己的眼球,没再想走,伸手一够,把主卧的门关上。
这就是默认可以的意思。
楼冬藏:“哪条胳膊受伤了。”
贺关:“左手。”
楼冬藏:“我和你换换位置。”
说的是床上睡的位置。
这样不会碰到贺关的胳膊。
贺关:“……嗯。”
贺关仰躺在床上时,依然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发生的。
之前睡觉他们都离得很远,因为床大。
今天楼冬藏特意离自己很近,胳膊贴着他的。
贺关睁着眼睛,很久没有说话,本打算睁着眼睛到天亮,突然察觉他身边的人伸手过来,绕过他身体,很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腰。
……似乎想确认他那边胳膊怎么样。
贺关睁着眼看他:“楼冬藏,你能不能别乱动了?”
楼冬藏停下手,说:“还以为你睡了。”
贺关挫败地说:“我现在神经紧张,你别离我太……”
贺关觉得自己才像PTSD,一点风吹草动都像个受惊的仓鼠,抓着手里的瓜子不知道跑去哪,只能呆在原地。
贺关起身:“我没睡,你别动了,睡觉吧。我现在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还是去客卧吧。”
他话还没说完,被人很有技巧地揽了一下腰,起身起到一半,又摔回床上。
贺关被楼冬藏抱住了。
他被人勒紧,一点痛都感觉不到,只是另一个人压在自己身上,有一股冷冽的味道逼近自己,他闻不出是什么。
他已经神经紧张到鼻子不好用了。
楼冬藏伏在他身上,抱着他,把自己强行和他贴紧,说:“我现在不会死。”
贺关动了动手指,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他反应不过来。
他像一个想要把自己封闭的人偶,现在封闭了一半,被人强行关闭发条。
对方的声音从他耳边很近的地方传过来,极具穿透力,破开他混沌的大脑,说:“我说我不会死。”
“救我回来的是你,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我就不会主动寻死。”
“那天在浴室你不也是这么抱我的吗。”
“除非你主动放开我,不然我不会松开你,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一样。”
“可以麻烦我,可以找我,可以和我说你多难过。”
“别一个人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