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一口血,只能看着季宴礼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就这么直直来到他面前,然后踩上他的背。
“你差点砸断了小笨蛋种的树。”季宴礼垂眸道。
孟鹤呼吸一窒:“??”
我踏马都快被砸断腰了你还在意树?
他像是斗败的恶犬,就算被压制住也不断发出阵阵低吼,身上的符在冲天鬼气里纷纷自燃,烫得他不停痛哼。
季宴礼弯腰捡起自己的骨灰盒,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他知道自己生得高大,平时也注重锻炼健身,明明是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一个,小小的黑木盒子就装完了呢?
看到他这样,孟鹤张着嘴笑起来:“季宴礼,我是你弟弟。”
厉鬼没有吭声,垂眸看他的视线就如同看垃圾,他淡漠歪歪头,笑得残忍:“是呢,但是这和我想杀你有关系吗?”
说着,他抬手便要解决掉这个阻碍自己的家伙。
“你以为这么杀了我,你的小丈夫就会喜欢你吗?”孟鹤慌不择口,他本意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季宴礼当真停了动作。
他心里一喜:“我是司桐找来收了你的道士,你如果杀了我,他只会更怕你更厌恶你!”
害怕,厌恶。
他的小丈夫会害怕厌恶他。
失去理智的厉鬼当真因为这件事失去了警惕,孟鹤心里一喜,就要拿着符反杀回去,但下一秒,他的手被跑过来的小少爷“不小心”踩到,痛得他连符都夹不稳。
偏偏对方没挪开脚,就这么踩着他环住厉鬼的腰,把他整个人塞进对方怀里。
“……”妈的。
俞鱼像撸大狗一样摸摸季宴礼的脑袋,夸赞他做得好:“乖哦乖哦。”
他像哄小朋友一样哄着厉鬼,自己笑得甜滋滋的,眉眼弯弯,桃红色的唇边还有两个小窝,可爱又漂亮的,就像块很甜的糯米糕。
孟鹤以为这小把戏怎么可能哄得住失去理智的厉鬼,何况小少爷顶着一张仇人的脸,季宴礼要是真男人,就该pia叽一声扇飞对方。
但是没有。
季宴礼迷茫地看着俞鱼好半天,最终慢慢俯身,把头靠在小少爷的肩窝,像只大狗一样撒娇。
孟鹤傻眼了,他几乎目眦尽裂:“季宴礼,他可是你的仇人!”
你怎么能……怎么能爱上对方?!
“我不是呀,”俞鱼垂眸看他,小少爷提起脚,“你才是。”
轰隆一声,孟鹤失了言语。
俞鱼可不管这句话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他笑眯眯蹲下身,把对方衣兜里的符都掏出来,然后理直气壮地命令季宴礼:“你把他制住。”
厉鬼照做,把孟鹤提溜着抵/在树上。
俞鱼在脑海里呼喊003:“33冲鸭!”
小系统领命,下一刻,俞鱼便看孟鹤神色扭曲起来,他一会咬牙喘气,恶毒地盯着他,一会痛苦地伸手抓着脖子求救,但最终,从他身上掉下个透明魂体。
像是解脱,真正的孟鹤嘴角带笑,轻轻对俞鱼说了声谢谢。
司桐折磨他太久了,像长在脑子里的暗疮,除不掉弄不破,要死也不能,只能看着自己一步步溃烂发臭,最终失去自我。
真好啊,这种重新掌控身体的感觉……
从孟鹤身上掉下来的魂体就是真正的司桐,他有着和俞鱼一模一样的脸,个子身材大同小异,但季宴礼还是一眼便能看出不同。
比如那人眼里全是怨毒和阴狠,看起来尖酸刻薄,而小少爷眼睛大而圆,湿漉漉的带着点不聪明,脸色红润看起来就可爱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