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爽的声音,身后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依稀能听到一个男人说着搭把手的声音。
“您好,我这边有点忙,我先挂了。”对方说完这句话后,又小声在电话那头对别人说道,我马上就来,这个小椅子拜托你帮我放到书桌边,那箱子的东西我来整理,谢谢你。
对面的嘈杂声不断,重物摆放的声音也能听见,在结合那头的对话不难猜出他们在做什么。
“好。”傅严亦猜对面应该在搬家,但是他没有多问,本来也不是熟悉到能聊这样事情的关系,傅严亦想着等对方忙好后,再说他的事情。
“哎。”那边传来一声惊呼声。
紧接着是一声沙沙哑哑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声线低沉暗哑还带着暖意,撩的人心痒痒的。
“傅总,晚上好。”小年轻的含笑的声音有些低沉,阵阵笑声从那边传来,不难看出对面是真的高兴。
对方只凭他一个声音,就将他认出来了,而他们今天中午才第一次见面,甚至只交谈了几句,对方却将他记下来了。
明明说不上什么关系,对方总是能如此亲昵的套近乎,好像他们有多亲近似的。
傅严亦皱着眉头,现在的小年轻也太浮躁了,对人对事都这样,难免让人觉得不靠谱,又想到对方对谁都这个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若是日后要和他在一起,定不能这样轻浮,傅严亦想着,但是又觉得自己想太宽了,把自由没一撇的事情,即使真的成了,也是协议结婚,他这么管着人,好似他有多在意一样。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只听电话那头江抚明说了等一下,接一个重要的电话,随后就没有了声音。
傅严亦寻思着对方是不是掉线了,准备挂断电话,电话那端的又响起了声音,这次对方的声音不像之前那般清脆,还有点回音的感觉,隐约还能听到一些风声。
“傅总,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考虑好我之前的提议了?”江抚明的声音听起来总是在笑的,他声音很好听,电话里的声音和他现实里的声音还是有些区别的,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要更加低沉一些。
他声音总有一种魅力,一种说什么都能让信服的魅力,他声音没有任何攻击性,是非常温和的声线,不自觉就能把人带进去,声音里夹杂着一些笑意,听起来更为生动一些。
傅严亦不得不承认,对方是有一个好嗓子在的。
傅严亦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摸到手上的菩提上,指腹摩擦珠子,眼睛里暗流涌动,对方有着一个好皮囊,一副好嗓子,还有一张甜嘴,的确有和很多人暧昧不清的资本。
傅严亦对江抚明算不上了解,只能说是知晓一二,这个知晓还是前几天的时候,因为筹备和江家的婚事,他简单的看了一下江家所有人的资料,所以江抚明的事情也知道一些,不学无术,草包一个,花边新闻满天飞,不着调。
就光看那么几眼,对方一些荒唐的事情就足够让傅严亦眉头紧皱了。
傅严亦是由傅老爷子带大的,从小处事就比同年龄人老成,等在大一些,周围的年轻人不是追求刺激赛车,就是酒吧买醉,在不景气也要和好朋友搞个派对。傅严亦就不一样了,爱好是江边垂钓,徒步爬上,公园散步,平日里喝茶品棋,偶尔雕木头,浇花逗鸟,唯一一个算的上年轻的喜好,还是喜欢听古典音乐。
他这个性子说好听一点就是沉稳大气,有安全感,说难听点就是木头,冷石。一个才28岁的人,活的好像今年68,已经退休养老了一样,说起这个,平日的生活作息的确也挺养老的,枸杞保温杯,咖啡都不喝,不说咖啡了,一些烈茶都不喝。
他就是这么一个古板克制的性格,商业上是有远见,私下也有着自己保守的地方,江抚明那个样子,也正是他平日里看着就头疼的性格。
现在突然要和这样的小年轻谈结婚,傅严亦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和对方分开后,对方的脸时不时都要浮现一下,扰乱他心神,他好不容易决定将对方赶出他的大脑,爷爷只是在他面前轻轻一提,对方就浮现在他大脑里。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着和对方结婚。
“傅总,怎么没有声音了,是还是不嘛?”电话那头传来对方拖着尾音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似的,也许就是撒娇,也许是年轻,所以身段说能放下就能放下。
“傅总,你总不会是单纯想听听我的声音吧,要是真的这样的话,我随时欢迎你打我电话,你打来的我一定接。”对面笑嘻嘻的说道,电话那头的呼呼的风声更大了,紧接着对方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脚步走动,直到电话那头的风声小了,对方才停止脚步。
对方现在肯定是站在外面接的这个电话,深秋的晚上天气是很冷的,是起大风的时候,站在外面肯定是冷的。
他现在都能想到对方站在外面,银色的头发被吹乱。
“你今天上午说的那个事情,我同意。”傅严亦的手指拨动着菩提说道,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黑色的眼睛望着车窗外面。
车子现在开在大桥上,这座大桥是京市有名的建筑之一,但是经常堵车,他们现在就被堵在了大桥上,外面只有桥上的灯光亮着,其它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你同意啦,太好了。”不出意外,那边传来小年轻热烈的回音,大概是太高兴了,还能听到小年起后面连说了几个语气助词,笑声也更加大了,从电话哪里传来。
对方的笑声真的很有感染力,傅严亦的心不知道怎么就动了,只是听着对方笑,先前的烦闷就没有了,这让他心里多了一丝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