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鲜红的嘴唇吐出一口白烟,一瞬间将他的五官模糊住。白雪之下,穿着一身黑的他,好像被这个世界遗弃般,让人心疼。
江抚明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眉头越皱越深,看着对方冻红的鼻子和脸颊,心里却想起和对方刚在一起,对方就是和他在雨中跑了一会,第二天就发了高烧,三天才好。
按响了旁边呼叫护士的按钮,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厚厚羽绒服交到护士的手上,让对方给他送过去。
他又站回窗边看。
看到护工拿着衣服出去,却被他拒收了,对方和护工说了一些话,然后又看向了他,他看到了对方的嘴型,但是并没有看出来对方说了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了。
护士将他的羽绒服带回来,上面还带着外面的冷气:“江先生,那位傅先生说,不是你亲自送的,他不会收。”
护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他说,他现在快冻死了。”
江抚明呼吸一下子变重,拳头握紧,从护士手上拿过羽绒服衣服,说了声谢谢后,就往楼下走去。
他在这个医院内,还是能自由活动的,因为他现在病情还处于稳定期,只是他自己不怎么愿意出这个房间。
对方向来都知道说什么话最能让他起情绪。
现在就是。
江抚明拿着羽绒服往下走,走得很快,全身的血液沸腾着。却到大门边的时候,脚步慢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前面的大门,走到外面没有几步,就看到了好几个巡逻的护工。
这里目前还是在医院里面,会有些病情稳定的病人在外面玩,有人会巡逻。
江抚明往外面又走了几步,有些人注意到了他,他身上的视线变多了,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往前面走去,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就看到站在雪地吸烟的傅严亦。
走过去时候,踩到了雪里的枯树枝发出声响。
对方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口白烟,眼神晦暗不明:“你来了。”
江抚明没有理会他,而是将手上的羽绒服给对方穿上。对方将烟叼在嘴上,很配合他,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一直看着他。
江抚明沉默地将长款羽绒服的拉链给对方拉上,在要收回手的时候,对方伸出手抓住了他。
他想要抽回手。
“小朋友,我手冷。”傅严亦将嘴巴上的烟夹走,散漫地说道,恶劣地吹了一口白气在江抚明脸上。
江抚明沉默着,道:“就这样吧,反正我们开始的也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了?”傅严亦反问道,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松开江抚明的手,摸上了对方的脸颊,道,“你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
江抚明皱着眉头,没有回话。
“我把我们的亲密照都寄给了你妈妈,我说,她要是不让我见到你,我全息游戏上线那天,我就把这照片放进去,我游戏也不要了,就要你。”傅严亦眼底是偏执的。
游戏是他煞会苦心,也是他唯一用来逃脱傅家的底牌,也承载了他多年来的希望。
“你。”江抚明躲开他触碰的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又生气又心酸,气他这么糟蹋自己的东西,气自己又伤害到了他。
他以为对方不会在意他的离开。
因为在一开始,他就没有感到对方喜欢他,他一直认为自己可能是对方认为有趣的玩具,对方眼里偶尔流出了爱意,也让他无法分辨。
他以为他的离开,对傅严亦来说无伤大雅。
却没有想到对方和他一样的痛苦。
傅严亦吸了一口烟,脸颊紧了紧,抖了抖手中的烟,自嘲地笑了笑:“我那个时候,用我能想的所有办法找你,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问遍了我能问的所有人,找了我所能找的所有关系,但是却没有你的任何消息。”
“京圈是在你的地盘,我打听一点消息都费劲。于是我挨个医院地找,把你们那边的医院都找了个遍。”傅严亦说着说着又吸了一口烟。
江抚明眼里满是心疼,伸手拦住对方吸烟的手,“你身体不好,少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