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李兆就带了太医院的刘太医去了皇陵。

刘太医一进门,便听到墩子一边哭着一边迎了上来。

“太医快救救我们殿下吧。”墩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地开始朝对方磕头。

刘太医被他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墩子你别添乱,耽误了殿下病情我饶不了你!”李兆凶巴巴地朝墩子道。

一旁的小羊忙将墩子拉到了一边,不住用手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

“我们殿下前几日神情就有些恍惚,大伙儿都以为他是累着了。”李兆一边带着太医往里走,一边道:“谁知道昨晚就开始变得越发迷糊,非要吵着吃菜饼子……”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叶云归的住处。

便见叶云归正坐在地上,耳朵上夹着半截牛筋草,手里拿着半只草蝈蝈正在编。

他一见到刘太医顿时一脸喜色。

“父皇,父皇你怎么现在才来?”叶云归忙起身拉着刘太医近前,一脸无邪地朝他道:“父皇你快帮儿臣看看,这草蝈蝈儿臣总也编不好,只能编出个脑袋和肚子,却不知该如何弄尾巴。”

“殿下,臣不是陛下啊……”

“父皇你在说什么?”

叶云归一笑,目光带着儿童特有的天真。

刘太医迎着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心底突然生出了点内疚来。

“殿下……”

“父皇你看,儿臣编了这么多蝈蝈,没一个像样的。”

叶云归说着又坐到了地上,他手里拿着那个编了一半的蝈蝈瘪了瘪嘴,看起来十分委屈。

刘太医往地上一看,发觉叶云归脚边摆了几十只牛筋草编的蝈蝈,不过没有一个成形的,都缺尾巴。

“刘太医,快帮我们殿下看看吧,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常东亭一脸担忧地道。

刘太医抬起衣袖抹了抹额头,忙拎着药箱走到了叶云归身边蹲下。

“父皇?”叶云归转头看向他。

“殿下,让臣为您诊诊脉吧。”

叶云归看着他半晌,最后顺从地点了点头。

“父皇,儿臣是不是又惹您生气了?”叶云归小声问道。

“殿下不要惊慌,臣一定会好好为您诊治。”刘太医道。

“一定是儿臣做得不够好,父皇才会不高兴,都怪儿臣。”叶云归说着眼圈一红,满脸内疚。

刘太医不忍再去看他,起身走出了门外。

“太医,殿下如何?”李兆问道。

“殿下他……”刘太医面带犹豫,但最终还是勉强一笑,道:“殿下想来是癔症犯了,许是夜里做噩梦魇着了。我为他开一副安神的方子,喝上七八日,想来就能恢复了。”

“多谢太医。”李兆朝他一拱手。

刘太医转头看了一眼屋内认真编蝈蝈的叶云归,默默叹了口气,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当日,刘太医马不停蹄地回了京城。

不过他回京城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朝皇帝汇报,而是去朝叶云齐的人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