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浑身一震，没能立刻反驳，陶元圆于是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前年收成少，可是去年的收成却不少。”陶元圆冷声道，“你们并不是为生活所迫，要不然你们都能买得起魔法护符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干这种勾当？”

村民们一时哑口无言，半天才憋出一句：“但我们真的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陶元圆却冷笑了一声，“如果这几具新坟中的尸体不是你们或者你们的同伙杀的，你们又怎么准确地找到这里，知道这里埋了几具新鲜的尸体？”

“你们村子里常年焚香草，就是为了掩盖尸油的臭味吧？”

等把这几个人带回去以后，连伊诺尔都震惊了，他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练尸油。

陶元圆当即下令搜查尔鲁庄园，结果发现几乎家家户户都存了几瓶尸油，还有许多沾了鲜血的凶器。

所有人都喊冤，尤其是那些家里没存凶器的人，喊的就更大声。

他们说他们只是知情者，事情都是别人干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每个人都在甩锅，因此还真不好把整个庄园里的人一起处理了。

陶元圆却不惯着他们，直接去找冒险者公会，申请了一颗测谎水晶球。毕竟尸油是冒险者公会明令的违禁品，所以让冒险者公会插手也不算违规。

庄园内所有人加上管理者，约莫有二百七十人，其中直接杀过人的有一百六十人，辅助递刀帮忙按住受害者、又或处理尸体等等的共犯有六十人，剩下的全都是还没加入这行，不知情的孩子。

因为怕孩子泄密，所以大人干这些事都是瞒着孩子们的。一旦让孩子知晓，就是要让孩子加入的时候。

也会有孩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想要去告密。但是村子里的其他人不会允许，因此甚至会把要去告密的孩子直接打死……

一整个村子的杀人犯，作恶有近十年了。

陶元圆当即将不知情的孩子全都带走，然后将此事上报，艾比伯爵那儿一份，王城那里也一份。

艾比伯爵得知陶元圆想要把那些人都杀了，甚至都亲自找了过来。

“一整个村子里的人，太多了。”海勒姆蹙眉道，“你如果不想被传出残暴的名声，最好放掉一部分的人，毕竟他们也是为生活所迫。”

“伯爵大人。”陶元圆道，“事实上那些被关在牢中的村民，他们的哭嚎声远比你这番话更叫人想改变主意。可是每当我要心软的时候，我就会强迫自己想想受害者……”

海勒姆沉默片刻，道：“受害者毕竟已经死了。”

陶元圆面无表情地道：“人死了，可灵魂还在，我相信凶手们的死亡能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海勒姆闻言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伊诺尔与他擦肩而过，疑惑道：“奇怪，他身上怎么有一股亡灵的气息？”

陶元圆惊讶道：“你没闻错吗？”

上回海勒姆举办的宴会，伊诺尔并没有跟他一起去参加。

所以这是他们第一次撞到。

伊诺尔道：“我敢肯定，那就是亡灵的气息，不过应该不是他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而是从别的地方沾染到的……”

陶元圆皱眉道：“总不会他也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我想应该不会。”伊诺尔却道，“海勒姆虽然心狠手辣，但他应该还有一定的底线。我调查过他，海勒姆曾经是勇士，在北境西部被传诵一时，他与黑炮法师殊死争斗，救过不少人。”

“后来他的双胞胎兄长，一个阉伶歌手，被当地主教的妹妹看上。因为当时他的兄长被很多达官贵人赏识，那个主教的妹妹争不过他们，于是就找人轮。奸了他的兄长，降低他兄长的身价。可没想到把人带回家之后，主教不同意，认为他太肮脏，就把人给处置了……海勒姆的兄长就被弄进禁地，成了亡灵。”

“后来海勒姆用了挺特别的手段把那对兄妹给拉下马。把主教的妹妹送进了黑街，主教则做成了亡灵……”

小约翰奇道：“怎么我打听的时候，没打听到这段？”

伊诺尔挑眉道：“当然了，后半段目前只有我们亡灵知道，如果海勒姆把主教做成亡灵的事传出去，他根本不可能能当上这个伯爵。贵族们会害怕他这种报复的手段的。”

陶元圆唏嘘道：“想不到他过去竟然也有这样的经历。”

伊诺尔冷笑道：“那些表面上光鲜亮丽的贵族，被他们逼成疯子的可不止海勒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