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碌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在他们接近交易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被撞倒的木栅栏和燃烧着的帐篷。

碌抓住一个跑得踉踉跄跄的桑火人:“怎么回事!”

那人满头黑灰:“长......长老,那些奴隶......他们抢了我们的物资!”

碌咬牙切齿道:“黑、山、部、落。”

黑山部落的族人们可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背了一个黑锅。

此时,狼季马菱背着两个重伤员,才刚刚找到藏着物资的山洞。

两人从山洞中搬出车板,又从泥土中挖出骨轮,迅速将骨轮组装起来,这期间两人只喝了几口水,啃了两口奶豆腐,随即便立刻开始赶路。

开始的时候,他们只能将豚泉和狐乔紧紧绑在车板上,几人身上也只能随便盖上一块草席子遮阳,即便如此,他们的身上还是很快就被晒伤。

直到渡过了汐水,找到了他们留下的带着车厢的板车,赶路的情况才稍微好转一些。

一狼一马昼夜轮换,原本四十个白天的路程,两人竟然只用了十二个日夜就到达了部落的领地。

“啊!是车厢,交易队回来啦。”

此时的打谷场上,黑山的族人正跟巨风人一起干活。

伴随着幼崽的脆脆的声音,所有人都齐齐站起身,冲着幼崽指着的方向看去。

奇怪的是,那里只有一辆孤零零的板车,更加奇怪的是,那板车距离打谷场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却停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祁白撒腿就往板车的方向跑。

为什么只有一辆板车回来?交易队的其他人呢?

狼泽的动作比祁白还要快,在祁白跑到近前的时候,狼泽已经检查完地上的族人,站起身正要掀开车厢上的竹帘。

祁白看到眼前的场景,心脏都差点要跳出来。

只见板车前面,一只灰狼倒在地上,厚厚的皮毛下面似乎只剩下了骨头,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着他还有气息。

而车厢内的情况更是让人心惊。

车厢内正躺着三个人,狐乔和豚泉面色潮红,马菱更是昏睡了过去,即便他们发出了这么大的响声都没有醒过来。

最重要的是,就在狼泽掀开竹帘之后,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那是伤口腐烂之后的臭味。

“我带他们回部落找祭司。”狼泽立刻变成了人形,将狼季身上的缰绳绑在身上,朝着部落跑去。

这时才赶过来的其他角兽人,则迅速抬起已经没有意识,无法主动变成人形的狼季。

一向热闹的黑山部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但安静并不代表没有人在。

恰恰相反,几个大灶台同时燃烧着,药草、木花、热水、木柴......所有东西都在第一时间向学堂的方向移动。

貂兰站在学堂门口,她接过大家送来的物品,再一一往学堂中间送去。

黑山部落没有无菌房间,但是为了尽可能减少伤口的二次感染,在伤员进入学堂之后,这里就不允许太多人一起进入。

此时,两个重伤员正并排躺在木桌上。

祁白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他的手却稳稳握住骨刀,一丝晃动地处理着豚泉腹部的伤口。

炎热的天气让豚泉和狐乔两人的伤口溃烂,而这一路上的颠簸,更是让伤口变得惨不忍睹,许多皮肤组织都长在了脓水外面,祁白现在不得不割开这些皮肤,让腐烂的伤口重新露出来。

这一刻,刚刚来到兽人大陆时面对伤口和鲜血的畏惧和退缩全都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不能失去同伴的决心。

“羊罗祭司,您快想想办法啊!”犬南带着哭腔说道。

羊罗用手腕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伤口,就在刚才,在他扒开狐乔腿伤的时候,他好像看到里面有正在蠕动的虫子,要不是狼泽扶着他,他现在恐怕连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