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被人握住,手心温热的温度沿着手背一路传递到了血液里,再通过血液流遍全身。
听见他提到季南岐的名字,方杳安神色不自然地别过了头,假装在巡视现场的布置和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他还没有反应,坐在他另一侧的人就强硬地掰开了方杳安手背上搭着的那只手。
“季先生说了,要让沈先生自重一点。”
那是季南岐不放心方杳安跟在他身边硬塞进来的保镖,尽管在看见保镖时方杳安的脸色都变了,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最后还是接受了季南岐的“好意”。
沈修齐笑着将自己的手从保镖不知轻重力度的手心里抽出来,不动声色地扭了扭有些抽筋的手腕,将手搭在了方杳安的肩头,假笑着回复保镖:“还麻烦你回去告诉季总,方杳安现在是我的员工,希望季总适度。”
方杳安面色尴尬地抖落肩膀上沈修齐的手,语气生硬地转移话题:“注意台上,马上要开始了。”
方杳安的话刚落音,卫乘殷的话筒里就传出来一声有些高昂的“开始”。
“那么来为大家揭晓我们今天的第一件商品。”
随着卫乘殷的话音落地,酒窖最边上的一个黑色笼子上的遮布褪下,露出里面被锁链铐住的一个小男孩儿。
他看起来还很小,甚至会让人怀疑他有没有成年。眉眼温和不带一丝冲击力,眼睫低垂着遮住眼底害怕的情绪,但是肩膀细微的抖动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理。
正当方杳安正可怜他的时候,坐在他身后的一个老总发出了一声粗鲁的辱骂声。
“妈的,这不就是上次偷窃了我公司机密的那个婊子吗?”
方杳安愕然,随着遮布一张接着一张褪下,都有不少人认出了笼子里面的人是自己曾经的情人或者是公司里面混进来的内贼。
方杳安的思绪突然飞回到了两个月前,被陌生人触摸的感觉从心底攀升而起,他低头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沈修齐投来担心的目光,方杳安从他手里接过水和纸巾,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卫乘殷这个人还真是丧心病狂,笼子里面的人大多都和下面进行交易的老总有些藕断丝连的关系。而他不仅不保护这些曾经为了他卖命可能一脚踩进监狱里的人,甚至将他们展现在仇人面前。这样卫乘殷就能够将利益做到最大化,而他没有减损一兵一卒。
听着周围人的讨论,沈修齐也意识到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脸色铁青地握紧了拳头,将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捏地变形。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很快没有扯下遮布的笼子就只剩下台子正中央的一个巨大的铁笼了。
听完了所有流程的俞兆指尖发凉,他没有想到卫乘殷会用这种来处置他和江渭呈。
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俞兆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笼子外面。
“那么现在的这个就是我们这次交易会最昂贵的一件物品。”卫乘殷一手搭上黑色的鸭绒遮布,指尖上细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捏着那一小块布料轻轻地捻了捻。
“想必已经有人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我们最后一件物品是什么,当然肯定也有人满头雾水。那么我就要向大家介绍我们这次的压轴商品S市俞氏公司的总裁、江渭呈江总的合法伴侣:俞兆!”
笼子内的俞兆身体一僵,将卫乘殷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
如果他是今晚最后一件物品,那么江渭呈去了哪里?
卫乘殷的话音刚落,台下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开始接头交耳起来。
卫乘殷捏着布的一角,唰地一下将整块遮布扯了下来,很快俞兆的样子就暴露在人的面前。
利落乌黑的短发,洁白的纱裙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朦胧了起来,他脖子上戴着一副皮质的项圈,纤细脆弱得仿佛一捏就会断掉一样。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与雪白的皮肤交织在一起。他整个人蜷缩在笼子一角,戴着手铐的双手环抱在膝盖前,遮挡住了他引人注目的大肚子。
卫乘殷轻笑,没有在意俞兆的遮掩。
坐在台下的方杳安呼吸一窒,手指甲狠狠地陷进了手心里,血丝从指甲边缘渗出来模糊了月牙伤口的形状。
沈修齐轻蹙着眉头往方杳安的方向凑了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确定就是他吗?”
方杳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即使俞兆的半张脸都看不清楚,即使他穿着雌雄难辨的裙子,他也能够一眼认出这就是俞兆。
得到肯定的答案,沈修齐安慰似地拍了拍方杳安紧绷着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