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是的,就前几天,听说还是他求李家退亲的。”李忠其实也有些惋惜,多好的哥儿,居然被退亲了。现在被退亲的哥儿,将来想要再寻良人可就太难了啊。
“而且……”李忠不知该不该说。
“而且什么?”李槿问。
“李夫人说,林小哥不仅让李家退了亲,还请李家帮忙,他与林家分了家,断了亲。”
“什么?他怎敢如此?”李槿有些惊讶,林欢的决定未免太过莽撞。一个哥儿,离了家中亲族的庇护,他这日子能过得下去吗?不过转念又想到那个与秦掌柜侃侃而谈的林欢,似乎林欢这样做也能说得通了,自信,自立,飒爽,这才是真正的他呢。
李忠也没想到那个温良和气的小哥儿竟然会如此决绝,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他这样做,可是他却坚持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
李忠摇摇头,将话题转回药方子上,“老奴看了李夫人所说的几味药,都是益气补血之类的平常药物。怎么就能治好李家老爷的不治之症呢?不如让老奴去问问那林小哥,这其中是何道理?”
“总归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林小哥一个农家哥儿,又不通医理。估计也只是为了退亲才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咳咳咳……此事不急,慢慢来吧。”李槿摇摇头,不想因此大费周章,自己的病是急不来的,先这样吧。“你先找心腹之人,将本王这封信送回京城,交给四哥,记住,千万不能让太子有所察觉。”
说完,李槿将自己刚刚写就的书信上了火漆密封起来。他将此事交给李忠,因为只有他才是自己的心腹。这个庄子内龙蛇混杂,里面恐怕除了太子的眼线,还有其他兄弟盯着呢。
这些日子以来,他明明知道求医之事渺茫,还是出去了好几趟,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真以为自己是安心寻医问药,修身养性,只有这样才能让京中的那些人放心。
李忠接过,贴身藏好,“是,主子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李忠也只能暂且将林欢之事抛开。只是没想到,他还没去找林欢,林欢反而自己找上门来了。
李忠见到林欢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上前招呼道:“我道是谁,原来却是林小哥来了。”
林欢行礼,将带来的蜜枣奉上,“李叔,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事想求李叔。这是我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李叔收下。 ”
李忠接过蜜枣竹罐,正好,上次买的已经没了。他正打算让人去买呢,这林小哥就送上门来了。“林小哥客气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如果能帮忙的会尽力相帮。”
他没有将话说死,毕竟有些事,还需要主子做主。他也没有询问林欢关于治好李家老爷的事,既然林欢嘱咐了李夫人不得外传,那就说明林欢并不愿意此事被别人知晓,如果贸然问询,只怕他心中起警惕,反而不好办。
毕竟他们交往并不多,也不了解其为人。正如主子所言,此事慢慢来,等合适的时机,到时候再说明就好。
林欢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直接就进入正题,“我听说你们庄子上有田地要租佃,我想问问看我是否能租佃些地种?”
“你要租地?”李忠惊讶的问。转念又想起林欢这才刚刚被林家给分家出来,想来是没能分到地的,所以林欢今日上门说要租佃地也说得通了。
林欢挠挠头,笑道:“没错,我被林家分家出来,别无他长,只能种地为生。我名下并无田地,所以听说你们庄子上的地可以租佃,这才想着过来问问。李叔放心,地租我是一文都不会少给的。”
庄子上的地,以前都是租佃给了附近的农人侍弄,只需要每年上交给主家一定数量的粮食或者银钱租子就行了。
林欢也打听到了,正巧有一户佃农的女儿嫁去了镇上。如今两老口已经种不动地了,女儿想将他们接去镇上就近照顾,他们租佃的地便只能退还给了主家。正好林欢可以将这些地租下来,等一开春,他兑换的那颗红薯就可以育苗了,到时候正好可以种下去。
李忠有些踌躇,“前来租佃的都是汉子,你一个哥儿,地里的活计能干的下来吗?”他还从未遇到过有哥儿租佃田地去种的。
众所周知,哥儿干活虽然比女人要强一些,只是身板力气始终还是比不过汉子,一般情况下,农家人地里的活计都是汉子做,哪有哥儿种地的?
“李叔放心,我在林家从小也是干惯了农活的,种地这点事情难不了我。我可以保证每年都能交上租子。”林欢拍胸脯保证。
李忠还在犹豫,林欢眼珠子一转,可怜巴巴的道:“李叔,我如今被林家分家出来,别无他法,这才厚着脸皮上门请求。如果李叔也对哥儿带有偏见,不愿租佃田地与我,那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李忠看他泫然欲泣的表情,也知道林欢目前的难处。心下一软,说道:“这件事,我去禀报我家主子,看他是什么意思吧。”
林欢一喜,“谢谢李叔。”
李忠摆摆手,“你别忙着道谢,到底还是要看主子的意思,若是主子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
林欢笑嘻嘻,“还要劳烦李叔帮忙多说说好话。”
李忠摇摇头,便让林欢等着,他先去问问再说。
“咳咳!你说林小哥来,是要租庄子上的地?”李槿也是微愣。
“是的,主子,他一个哥儿,被退亲又分家,之前老奴还在想,他有蜜枣的买卖,也算是一份营生,不至于难以生存。没想到他却是想租种田地,这些男人的活计,他一个哥儿去做,确实有点难。不过他似乎已经定下主意了,主子您看?”
李槿唇角上扬的,“挺有意思的一个哥儿,你让他进来吧。”